“啊!我的花!”
麵前的人發出一聲驚叫,隨即忙去查看手中的捧花有沒有受到損害。
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薑海霧定睛一看,麵前拿著捧花的人不就是小姑娘嗎?
她有點懵:小姑娘在這兒,那屋裡麵穿著婚紗的人又是誰?
“呼——”小姑娘長舒一口氣,“還好沒事,不然還真不知道從哪兒另找一束捧花來。”
她抬起頭,看到薑海霧的麵孔,眸子倏忽就亮了,不由得訝異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薑海霧實話實說:“李永智說你結婚,所以……”
小姑娘“嗨”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語:“他儘瞎說呢,是我二姐結婚。”
“二姐?”
薑海霧回過頭看向新娘子,新娘子聽到動靜,早已轉過身來了。
姐妹倆雖然身形相仿,但長相氣質上還是有區彆的。如果說二姐像雪下鬆,帶著股凜冽的傲氣,小姑娘就是那天上月,柔和、悲憫。
“二姐!”小姑娘走上前去,把手中的捧花遞給二姐,“捧花給你拿過來了。”
二姐接過捧花,指著身後的薑海霧笑著問:“這位是?”
薑海霧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小姑娘拉了過去。
小姑娘緊緊攥住她的手腕,驕傲地說:“她叫薑海霧,是弟弟的老師,也是我的好朋友呢。”
二姐伸出手,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你好,我叫李帆。”
薑海霧也伸出了手,“祝你新婚快樂。”
幾句寒暄後,小姑娘拽著薑海霧離開了婚房,去了另一個人少暖和的屋子。
屋子的大小僅有七八平方米的樣子,中間燒了一爐旺旺的火,火爐旁邊圍了幾根條凳,有兩個七老八十的婆婆坐在那裡,一邊烤火一邊喝熱茶一邊聊天。
小姑娘招呼薑海霧坐在兩個老婆婆對麵,“姐姐,外麵人多事多的,怕打擾了你,你就在這裡歇會兒,這裡人少清靜。”
說完,她從地上的紙箱中取出一個一次性塑料杯,準備去倒熱茶:“姐姐喝茶嗎?”
薑海霧擺擺手道:“我不愛喝茶,喝熱水就好。”
“好,姐姐在這裡等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不多時,小姑娘果然回來了,手中不僅有給薑海霧倒的水,還多了一盤葵花籽。
她把那盤葵花籽放到沒人坐的條凳上,再把熱水遞給薑海霧:“呶,姐姐喝水。”
“謝謝。”
薑海霧端起熱水抿了一口,想起剛才在婚房裡的經曆,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二姐是叫李帆嗎?”
“嗯。”小姑娘點頭,“揚帆起航的帆。”
薑海霧覺得很奇怪,三個姐妹,一樣的父親,怎麼大姐名叫李盼弟,三妹名叫李招弟,二姐卻叫李帆?差彆這麼大?難道是生李帆時轉性了不成?
雖然不解,但她還是沒有宣之於口,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裝模作樣地喝起了水。
小姑娘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從薑海霧的反應中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之處,似是無意地開口:“二姐的名字是她自己起的。”
聽到這話,薑海霧察覺這裡頭可能大有故事,便放下水杯,把頭轉向她,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小姑娘於是繼續說:“二姐原來叫李來弟,可她特彆不喜歡她的名字。”
李帆曾用名李來弟,從小她就是三姐妹中脾氣最烈的,時常挑釁李偉作為一家之主的“權威”,自然也成了三姐妹中挨打最多、最狠的,可她就是桀驁、不服氣,隻要不如她願的,她寧可被打死也是不肯去做的。
小時候,她上學上得好好的,李偉偏偏要把她從學校接回來,要她放羊。
她憋了滿肚子的氣,要她放羊,她乾脆把羊全放了,一隻不留。等天黑回到家時,李偉問她羊去哪了,她拍拍手,無所謂地說:“你讓我放羊,我聽你的,把它們全放走了。”
李偉差點被氣出心臟病,急忙聯合著附近的村民,翻了兩座山,找到淩晨才把羊全部找回家。
小姑娘繪聲繪色地說:“那天,爸爸動了很大的氣,二姐差點就見不到以後的太陽了。但是等傷好後,她還是我行我素的,隻要她不願意做的事,百十個人都勸不住她。這樣的事情多了,爸爸和奶奶就懶得管她了,說是任由她自生自滅,連飯也不給她吃。不過二姐倒是無所謂的樣子,她悄悄偷了戶口本和身份證,自個兒就把名字改了,然後向朋友借了一千塊錢,買了張外省的大巴票就去打工了,在外麵待了幾年,前段時間才回來呢。”
“一回來便結婚嗎?”
小姑娘頷首道:“二姐打工遇到了二姐夫,兩人一起努力,賺了錢,買車又買房。二姐夫又恰好是鄰村的,這一趟回來就是辦婚禮的。老家辦一次,城裡再辦一次,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