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在傅家的後山,顧素衣心心念念這回又是傅容雪搶先他一步,乾掉不想看見的人。
心中略略煩悶,被顧亦寒看見後,對方摸了摸他的腦袋,就像小時候一樣。
顧素衣聽見他說:“是你祖母做得不對。”
顧素衣不知道曉得顧亦寒真相不……
他說我不是顧家人,顧亦寒說你是薑堰養大的那就是她的孩子啊,說這話時顧素衣看顧亦寒嘴角浮起淺淺的笑意,總感覺有點眼熟。
怎麼跟那壞蛋笑得那麼像啊,莫非二叔喜歡他娘親不成?
思及一會兒,他看到了宋璿璣,對方頭上挽了水色的簪子,猝不及防地加入了他的隊伍,顧素衣臉馬上臭了,捂著鼻子說你離我遠點兒。
宋璿璣沒見過這麼無禮的,就算這人是自己很久不見的兒子,她也……
她剛想教訓幾句,她卻在自己的鞋底發現了一灘血泥。
那血泥散發著腥臭味,讓顧素衣一下驚醒,葉非順著血泥的腳印一路走過去,他靠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張大嘴跳起來。
“這不是失蹤已久的榮末嗎?那榮恬的侍女?!”
顧素衣悚然一驚。
怎麼會這樣?
宋璿璣臉色未改,她吩咐宋宇凡在此地駐守,還剛想跟兒子說幾句話,顧素衣已經跑回傅家了。
·
顧素衣打算先處理沈琅華的事,對方畢竟是貴妃,身份尊顯,不能夠私自動刑。
思及對方還懷著孕,顧素衣把外袍扔給了她。
傅府,風暴在醞釀當中。
徐冽壓著顧欣蘭,傅容雪倚在旁側,他板笑說榮恬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她?
顧欣蘭麵對重重威壓,即使是奶奶身在旁側,也不敢多說話。
顧老夫人拄著拐杖,一棍子敲在顧欣蘭背上,她指著她鼻子罵:“說!你跟你母親都乾了什麼?!”
顧欣蘭看向陳晗,目光充滿求助。
陳晗甩鍋:“這不能怪我,那侍女董香奉顧二小姐之命來找我,你們都知道的,我與顧小姐麵都沒見過幾次。”
顧欣蘭跪在地上。
語氣呆呆地,可憐得很。
“我憑什麼不能嫁小公爺,為什麼榮恬就能嫁?不就是讓我娘雇了人抓走榮恬嗎?又不是——”
傅舟立即現身,他臉色十分陰沉,充滿暴戾的氣息。
然後,他一個巴掌又重又狠地甩在顧欣蘭的臉上,並且指著他鼻子罵:“榮恬從小與世無爭,跟你關係尚好,頭天晚上還說讓我娶你,說你品性端正,你乾了什麼?”
顧老夫人向傅舟行禮,她渾身癱軟,嘴上呢喃道:“冤孽啊,冤孽。”
伴隨著那一聲冤孽,顧素衣來到傅楊的房間內,他一一掃視屋內的眾人,傅楊看向他,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嘲笑。
顧素衣甩了沈夫人在地板上,他跟一條蛇吐信子似的。
說出的每句話都是刺在人臉上,還會噴毒液。
“顧老夫人,您在折磨我娘親之前,就該料想到今日的結局。”
“你今時今日,不過是你咎由自取,活該罷了。”
顧亦寒現身,他向傅楊跟傅正行禮,隨即撩開袍擺一跪,恭恭敬敬磕了個頭。
他開始說話,一字一句,令在場所有的人震驚。
“各位,我家二姐所犯下的冤孽,我顧亦寒一力承擔。”
他看向傅楊,又道:“大將軍,您的長子傅侯爺並非您夫人所害,而是我母親顧老夫人自個淹死的,因為嫉妒您凱旋歸來,卻娶了彆家女子。”
傅楊驚問,他猶如回光返照,重重呼吸又狠狠錘床板。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原先的傅老夫人不堪丈夫的羞辱,為了自證清白,愣生生跳河而死。
傅將軍原先與顧老夫人是相識的伴侶,後者卻因為前者遲遲得不到功名而離家出走,拋夫棄子嫁了新侯爺的續弦,然而丈夫去世得早,隻留下一個年幼的顧南跟破敗的顧府。
顧老夫人神情頹喪,她欲拿起棒子教訓顧亦寒,同時嘴上還念念有詞,“你個不孝的東西,顧家出了你這個喪良心的蠢貨,簡直愚蠢!”
顧素衣看顧老夫人這麼模樣,心中一絲無奈閃過,姬昌還把顧南也喊過來了。
他對昔日的父親說:“您看看,你的現任夫人嘴裡有幾句真話?”
葉非把綁架的沈夫人甩在眾人麵前,沈夫人嘴中被堵著布,一副任人魚肉的樣子。
顧素衣踢了一腳她,他道:“你自己說,你到底是誰?”
他心頭氣得很,為姐姐為母親為哥哥。
過了片刻,顧素衣的手被傅容雪一把拉住,對方伏在他耳邊說:“你少說點兒……”
顧素衣這會兒耳垂還疼,又燒又熱。
他打算一胳膊肘送到傅容雪腰上,傅容雪又哄他說:“彆氣……”
兩個人低低細語的樣子讓顧南一陣心悸,他又想當縮頭烏龜。
顧素衣說:“怎麼?當哥哥的娶了妹妹不敢承認啊?顧相?在場的所有人有哪個知道你顧相科考,靠的是青樓女子的盤纏供養啊……”
顧南振振有詞:“你還要怎麼樣?非得要如此咄咄逼人?!”
顧素衣笑出聲,“咄咄逼人,你吃女人軟飯怎麼不硬氣些?你趕我出門目光不是很冷漠的嗎?你喜歡你母親的話,我為我母親爭口氣你與我說咄咄逼人?”
“你讀的書讓狗吃了?”
“你就是個軟飯男,骨氣沒一點,倒是好麵子得要死。”
顧南:“你彆說了……你彆說了……”
他幾乎縮成一隻王八。
沈夫人卻瞪著顧素衣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傅楊指著顧老夫人罵道,“她……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顧老夫人欲說是,沈琅華馬上闖進來,她急切地去摟住顧亦寒的手臂,找回理智,又咽了下口水問:“顧大哥,你告訴我,我姐——我姐……”
沈夫人不是沈琅華的親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