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素衣寒情功恢複了八·九成了。
他想,有些事的確是急不得,他忘了,忘了什麼?
一邊去!
顧素衣懷著悲憤的一種心情睡到了第二日上午。傅容雪沒敢吵他,如此涼夜,怎麼能不抱著大美人多睡些時候?
到底是傅雪寧會來事,先是喚了聲阿宛,又喊了聲容雪,沒人應。又循循誘之,說今天煮了好吃的蓮藕湯,還有海帶湯。
還是沒人應。
傅雪寧乾脆就端著碗。她跟徐冽相視一笑,各自搬了凳子就在門口喝起來。
顧素衣是被餓醒的。於他而言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某種鬱結的心情一掃光,他推了下傅容雪,問他說起床吃東西了。傅容雪醒了又睡,他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起身下床收拾整理自己。
整個過程不過半刻多鐘的時間。顧素衣便是一副人模人樣的樣子出來了。所謂眉目如畫,傲雪寒霜的公子樣也不過如此。如若顧素衣不跟傅容雪吵,那江湖上素衣公子絕世美人那當真令人一見傾心。
如果顧素衣跟傅容雪吵……
傅容雪本來在拿小勺子喝湯的,一口一口端正有禮。
他被自己的腦補嗆到了……
傅容雪看見顧素衣端起碗將湯一飲而儘,就好像喝酒一樣,有些豪邁氣。
顧素衣給他倒了杯水,又掏出一方帕子。
問:“又偷看我?”
傅容雪:“……”他默不作聲把顧素衣的帕子給收到懷裡,又一口一口大家閨秀樣般喝湯,比傅雪寧更端莊,比徐冽更慢。
徐冽管這叫事逼。所以他從不給傅容雪熬任何湯。
挑剔的龜毛是不會明白做事行事果斷的人乾起活的心酸的!!
徐冽特喜歡顧素衣利落的作風。
結果顧素衣又去舀了一碗湯,還給沒來的傅舟也端了碗,便是覷向他道:“徐冽,等會兒若是傅舟讓你做什麼,你答應便是……”
傅容雪挑眉,他兩隻眼睛滿是好奇,喝湯的動作更慢了。
顧素衣把自己碗中的排骨撥給傅容雪,他說:“我看那位施主塵緣未斷,不如普度眾生,勸他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徐冽跟傅舟關係還行。
但徐冽的身份是死士,根本不會背叛傅容雪。
可徐冽對榮恬挺有好感的,然而榮恬卻死了。
徐冽猜不透顧素衣為什麼這麼說,他點頭道:“夫人,您是想要我去死嗎?”
顧素衣:“眼前所看未必是真,那肯定有假。你若是親自問問榮恬為什麼不想待在傅舟身邊,說不定會有驚喜。”
傅容雪經常覺得顧素衣想得天馬行空,徐冽去死肯定不會,他是他很好的朋友,雖然是下屬的身份,但一直是當朋友相處著的。
徐冽抱胳膊問道:“主人,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夫人呢。”
顧素衣笑道:“湯涼了,徐冽你慢慢喝,我跟你主人要去替皇後上香了。”
傅容雪去拉顧素衣的手,提點了徐冽一聲,“你若是想離開傅府,跟我說便是了,我不會攔你。”
徐冽卻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扒了扒自己的腦袋。
然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給傅舟的湯灑得到處都是啊,流了一地。
那湯汁如宣紙潑墨,染進了徐冽心中。
他曾經在傅舟的口袋中見過一張小像,那是榮恬的。
徐冽起初不知道,他開玩笑問傅舟那上頭是什麼,傅舟說那是他心上人。
屋外天色晴好,薄薄的陽光撒在地麵。傅雪寧讓下人收了碗又搬了兩條凳子在外坐著曬太陽。空氣是繾綣的香味,傅雪寧捏個帕子細細疊好,又對路夫人說今天多曬曬太陽,人也舒服點。爹呢?
路夫人說你寶貝弟弟不想去看,嫌他窩囊,嘴上說討厭得死,還不是親自去抓藥熬藥了,這老不死的就是氣死我,看榮夫人,瞧他一眼了沒?不知好,死禍害一個。
傅容雪耳根子疼,最煩路夫人叨逼叨逼。長得漂亮卻那麼話癆,他可不敢開口,全家人傅正隻聽傅雪寧的話。顧素衣說我挺喜歡你家的氛圍的,一家人關係好相處著真的很舒服,熱熱鬨鬨的,誰也不算計誰。
傅容雪就掰過他的下巴親了下,說:“分你一半,怎麼樣?”
顧素衣愕然,目光呆呆,他握傅容雪的手來手上,與其十指相扣,便又道:“那還是不要了,你分我一半爹娘跟阿姐就行了,至於薑太後那就再說吧……”
傅容雪捏起顧素衣的手也親了一口,他說:“也是,薑太後也是曾經的皇後嘛……”
顧素衣點頭:“嗯,皇後滅了皇後。可惜真正的皇後從來沒進到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