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世界雞飛狗跳(1 / 2)

江東辭 白明晝 5577 字 9個月前

謝長留新住處是在清水鎮淩雲峰北側,他的新任務是照顧重傷的顧儼。因為被直接穿喉而過,隻差一點就死了。這段時間謝長留一直在想方設法吊著他的命,不過宋璿璣並不願意謝長留照顧顧儼,她覺得人之將死,死了就死了,留著也沒什麼太大意義。

她住在謝長留這裡,蹭吃蹭喝。

謝長留給她做飯洗衣,她也沒有認為很奇怪。她不讚同謝長留這種莫名其妙的善心,或許是因為她是薑堰的大兒子。那麼多的草藥跟上好的人參落進去,跟無底洞一樣,浪費死了啊。

同時這裡還是顧素衣明園養他長大的薑叔叔埋葬的地方。大抵是近鄉情怯,其實顧素衣一直沒敢來,他想自己或許就是個禍害。

但顧素衣總算是敢來了,他最親近的大哥還在這裡。雖然每回碰見謝長留都思考這人是不是眼睛瞎了,為什麼要鐘情於宋璿璣這種自私自利的女人,可是轉念一想對方容姿甚美,便也情有可原了。

顧素衣到了就喊:“謝師叔,你在嗎?我是素衣?我來找您道歉了。”

謝長留去采草藥了,隻留下宋璿璣一個人守護顧儼,當顧素衣進來顧儼的房間,大喊:“哥哥,我來看你了!”

然而顧素衣卻看到了讓他觸目驚心的一幕,宋璿璣甩手就是給了顧儼幾個巴掌,一邊打一遍罵:“死賤人,你怎麼還不死,都怪你!”

顧素衣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撩開門簾。

宋璿璣拿著藥草抽打著顧儼的臉,又罵道:“一個個的都是白眼狼!你有什麼好的!”

顧素衣不知道宋璿璣是得了什麼失心瘋,也不管她是不是什麼自己的母親,就在宋璿璣下一巴掌打到顧儼臉上時,顧素衣眉目極其陰冷,他先是拉過宋璿璣的身體過來自己那邊,他皺了下眉,下一秒!

響亮的一個巴掌反打到宋璿璣的臉上。

啪!

那上頭有極其明顯的一個五指印。

那力道不能說溫柔,得說殘暴——何值曾經評價顧素衣,性格極為良善,卻也極為偏執,恨者恨其死,愛者為其死。

響聲極大,宋璿璣沒能反應過來,顧素衣已經抽出了長劍一劍插到宋璿璣心口,就差要半寸,謝長留驚呼,她手中的草藥落地:“你在乾什麼?!殺人啊?!”

謝長留如願以償跟宋璿璣過上了夫妻相敬如賓的日子,可對方就是個小姐,什麼都不滿足。什麼早上起來要用露水洗臉啦,什麼要吃最南邊的餅子啦,什麼要親自燒一大桶的熱水啦。

拜托,他是郎中,不是下人!

醫者仁心,謝長留忙去勸阻:“她是你母親!你要弑母?”

顧素衣什麼都不在乎。

唯獨,他是真的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顧素衣冷笑道:“母親,憑她,要做我的母親,怕是下十八層地獄也不配。”

然而此時,宋璿璣卻道:“果然,跟你那個娘一樣,跟了個男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有人幫襯就……”

“你不是公主嗎,怎麼心思這麼歹毒?”顧素衣反唇相譏,“隻能說謝師叔沒眼光,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你打我哥哥做什麼,他是個病患,你怎敢言語欺辱,如此不知羞恥?!”

宋璿璣話就梗在喉頭。

顧素衣又說:“你不會是被老國主趕出來的吧?”

傅容雪隻是出去散個心,聞得屋內一陣打鬥聲後趕忙進屋。

宋璿璣的話他聽到了,顧素衣的話他也聽到了……他看見謝長留評價了句:“這就是你說過的小甜心?”

傅容雪是真的覺得顧素衣哄起人來那是心窩子都舒爽,他欲言又止,不甚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又剛想起顧素衣的乖巧模樣,他說:“我沒說錯啊……”

謝長留指著宋璿璣的慘狀揚揚手說:“……你真真眼拙!”

不過顧素衣的確有那資本,人是真的長得令人過目不忘,極具欺騙性,隻是動不動開膛破肚,滅誰全家。

傅容雪見狀:“…………”

謝長留反道:“我沒你這徒弟!你少來我淩雲峰!”

字麵意義上的貶義詞。

謝長留也消了對宋璿璣的善心,他道:“我把你治好了你便滾吧,你是什麼東西!白吃白住這麼久,我怎麼就沒看到你打病患,你連薑堰半點慈心都沒有。人家還照顧你兒子呢,你倒好,以母親身份自居,你怎麼是這樣的人啊……煩死了。”

宋璿璣表情一瞬就頹喪了。

她閉上眼睛,抓了抓地,心中最後一塊念想沒有了。

顧素衣覺得,謝長留是那種心中抱有無限美好幻想的人,可幻想破碎,也比什麼都現實啊。

“我來今日是求師叔開幾副安神的方子給我二哥哥,能開嗎?我給你錢。”

傅容雪:“……”給他?!

他一臉震驚。

謝長留也瞪大眼睛,轉身就去撥算盤了,可以開筆大生意。

顧素衣從善如流道:“不吃甘草,討厭薄荷味,要酸味的,最好是酸酸甜甜的那種糖丸。”

“頭痛了有三年了,吹風容易頭疼,嗯,我想下啊,你是不是原先開過通宣理肺的?要溫補性好的,我再要幾斤紅棗乾跟明目的枸杞。再讓我拿點決明子回去熬,給我拿一個月的藥量。”

“沒刮過痧,但……”傅容雪咳了幾聲,忙不迭把人拉到一邊,卻問:“你哪來的錢?這小糟老頭可是漫天要價的。”

謝長留算盤打得咣咣響,他笑著說:“五千兩白銀。”

顧素衣道:“從哪裡挖就還給哪個的唄,我敲竹杠得來的呀,傅舟的爹榮親王那麼貪,我讓榮夫人拿十萬兩白銀,她可是輕輕鬆鬆就拿出來了……原先傅易在位好像就不是很清廉的樣子。”

謝長留一愣,沉默片刻,算盤也不願意打了,又說:“此事當真?”

作為前任太子,他管事的時候少,哥哥承擔得多,他問道:“素衣你想當皇帝嗎?”

顧素衣覺得他話問得奇怪,他說:“若是我要當皇帝,我早回樓國去了,留著破地方乾嘛?我隻是想回樓國跟現在也不一定哪方好,你不如問容二哥要不要當?我一向都覺得——”

傅容雪捂住顧素衣的嘴,他無奈道:“你還真是能說會道,嘴甜得很。不要沒事找事。”

顧素衣無聊真玩起了草藥,宋宇凡卻在這時來接宋璿璣了,他眼瞧見宋璿璣,細想這女人倒是被打得狗屎不如。

宋宇凡逼問:“誰乾的!到底是誰?!”

顧素衣聞見一股草藥味,這不似傅容雪身上的那股香,更像是其他的,他想起短命鬼傅舟說過的話。

——那個樓國商人。

他笑得神神秘秘,便是對宋宇凡說:“你騙我啊,到底宋璿璣是被人趕出來的還是你從樓國來,帶她逃難的?不說全家死光。”

宋宇凡道:“我隻是來擁都做些草藥生意,老國主有難,是為真。”

顧素衣點頭:“哦,那你帶她走吧,還有,我打的,有意見,儘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