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下,天真無邪的。
宋宇凡哪裡還敢,他起身扶著人便走了。
顧素衣眼不見心不煩,心中甚美,又挨在傅容雪身邊,蹭他的頸子說:“馬後炮,活該!哼……”
傅容雪知道顧素衣凶殘,時不時又很有逼數,思量一些事有時有極端,也分外考量。
他心好累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到底幾歲?”
傅容雪剛坐下,顧素衣牛皮糖一樣往他身上爬,就真的好像一個小孩子。
“我三歲啊,剛那宋璿璣打我哥哥,我自然十倍奉還,管他是誰,弄死就行了。”顧素衣眯起眼,懶洋洋地靠在傅容雪胸膛,傅容雪卻看到他臉色煞白煞白,渾身緊繃得很,他忍不住親了親對方的側臉,說了句:“看來我教你的都聽進去了。”
顧素衣心滿意足,好像是真的困了,說我睡了我睡了。
傅容雪感覺自己脖子都給卡斷氣,但顧素衣也是真的睡了。
淺淺的呼吸聲傳來。
謝長留翻著醫書,抬眼看了看徒弟,仔細算著分量,他道:“你小甜心是真惦記你,居然知道你喜歡喝決明子熬的水……”
傅容雪聽到小甜心三個字覺得謝長留簡直神經病,從他嘴裡說出來簡直氣得人不要不要的。
他橫眉,眼波瀲灩,姿色無邊:“有人寵我,你有意見?”
謝長留平素就被愛徒喊糟老頭子,有事師父,無事謝道長,有難更是撇個兩清。
“要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傅容雪抱著個人,謝長留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謝長留氣喘籲籲,他怎麼可能打得過愛徒呢?
他虎了臉去敲算盤,決定死死惡狠狠敲幾筆大的,“清水鎮百姓缺錢看病啊,我可沒那麼多銀子墊付買藥,你最好給我早點解決陳晗!!”
傅容雪點頭:“師父也不是那麼不沒仁義心的太子嘛,有人說你薄情寡性,我卻是從來不信的。”
謝長留低眉,“我老了,不中用了,略儘綿薄之力吧!說起來,那傅宣如此欺辱你,便也是不管了,韜光養晦也不是這麼個養法啊……”
傅容雪沉思:“我一直想問,那姬昌從前也不愛表現啊,怎麼最近風頭如此之盛,前陣子我得到了我舅舅臨安侯的書信,他好像是還沒死。”
“我很好奇,師父明明是太子,怎麼就不願做那皇帝了呢?”
謝長留挑眉,打著算盤:“你問我一個花二十年時間去解釋的問題,我怎麼答你?”
“我看啊,你可以選擇自裁,一了百了。”謝長留又說:“你是沒膽量的人。”
傅容雪道:“就算我一個人一往直前,那傅宣做出這樣的事,我便又能如何了?!有意義嗎?!”
顧素衣驚道:“賊人亂刀砍死!”許是做了噩夢,打了個擺子。
謝長留:“……”
傅容雪:“……”
顧素衣聽兩個人絮絮叨叨,他睜開眼,頭痛欲裂,便問:“講啥呢?”
傅容雪覺得小甜心是真不適合顧素衣,真不知道謝長留腦子裡到底是不是漿糊,他說得好亂七八糟,聽不懂。
“無聊。”傅容雪抱著人就送他到睡去了。
謝長留道:“不是你,總有人要弄死傅宣的,但也隻有你,有那個本事。年輕人啊……頭破血流,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笑了笑,草藥是苦香,但也沒有很甜。
顧素衣卻問:“我哥哥要怎麼醒?”
謝長留堅定道:“樓國國主曾有一根吊命的萬年人參,隻不過遺失了,若是能找來……”
傅容雪:“隻是如此?”
謝長留說是,顧素衣恨不得當即拔地而起,還沒竄出去就被傅容雪一巴掌給劈暈了。
接下來便是顧素衣老老實實睡了覺,而那一旁的宋璿璣被宋宇凡接走後就被人扔在了湍急的河裡。宋宇凡覺得她隻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了。
宋璿璣早就昏睡過去,她被河水衝走,一直到深河裡,直到被淹沒。
第二日,顧素衣便回到了寧安府。從前他送給傅容雪一株萬年人參,本以為是當做假成婚的禮物,哪知這麼巧。不過回到府上便出現了大問題,他剛打了個哈欠,便是聽見大廳內一陣杯盞破碎的聲音,顧素衣趕忙去看,就看到剛蘇醒過來的路夫人麵若冰霜,她冷冷道:“今日我路詩陽,與你徹底和離!跟你這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你口口聲聲說你與榮夫人無關,直到今日你都想跟她再續前緣,你當我路詩陽是誰?”
傅正指責,神態十分冷靜,他說:“你心眼永遠都是這麼小,如此斤斤計較,和離便是和離?嗬,我又能奈你何?你哪隻眼睛看見了,兩隻鼠目,不見泰山!”
路詩陽:“你總有那麼多次說詞,你明明就是個拋妻棄女的王八蛋罷了,是,我是小心眼!你說的都是對的。”她背過身不願去看傅正。
顧素衣簡直頭皮發麻,傅容雪摁了摁太陽穴,然而這個時候最嘔心的來了,徐冽提醒傅容雪說:“主人,那萬年人參被王爺拿去送給陳千了,說是禮尚往來。”
顧素衣:“……你說什麼?!”
他心歎傅正怎麼跟顧南一般般樣,此時傅容雪看到父母大戰,那標誌性的互罵,他頭好痛,又問:“小姐呢?我阿姐哪裡去了?”
徐冽道:“去黃石樓了,淩將軍好像在跟他的舊友們請客吃飯?”
顧素衣急得走了好幾圈:“你再說一遍?吊命的人參送給誰了?師姐去黃石樓了?”
然而還有更加頭皮發麻的,葉非緊急走進寧安府的門,他說:“大師兄!那杜岑單槍匹馬闖去喬烈星的山頭救人去了!”
顧素衣一個頭,八個大,簡直是頭痛欲裂。
他閉了閉眼,隻覺得世界雞飛狗跳。
傅容雪腦子也有點痛,顧素衣拉住他的手往黃石樓趕,先是問了句:“淩若風那風流鬼,我要他狗命!”
傅容雪:“你說誰風流?你再說一遍?淩若風?!”
“風流鬼是要天打雷劈下地獄的!”
傅容雪道: “淩若風是寧安首富。”
“我還會屠龍呢!還首富。”顧素衣冷冷嘲諷,眼神輕蔑,又補一句,“心眼子軟,愚蠢而不自知的男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傅容雪:“你到底說誰?!跟我姐有什麼關係嗎?那淩若風,又怎麼你了?”
葉非攻擊他:“你怎麼老是給我大師兄添麻煩?你姐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