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獨眼還是覺得自己就不該把寶壓在向璈身上,這個家夥永遠都不會按照自己的規劃行事,隻是以往的結果基本都是好的,才讓自己忽略了這本身其實是個不穩定因素。
還有姓馮的,糧食署和情報部多少年來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她一個小處長怎麼可能隨手掏出部長的聯係方式,這當中肯定有問題!
思考著如何失算的獨眼反倒冷靜了不少,他意識到向璈那邊的結果也並非最壞,“雪狐”死了,但向璈還活著;而“北極熊”要尋找避難所的家夥,另一個不知名的上線則要尋找“捕鯨人”,臨時多調一個人可能會破壞已有的安排。
眼下能對付向璈的隻有自己了。
牢記住這一點,獨眼開始思索話術,自己的計劃肯定是要全盤托出的,當然隱藏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雪狐”已死,口說無憑,而他生前也確實支持自己的計劃。
吱嘎——
軟禁室的門被打開了,然而士兵卻搬進來了一個帶話筒的攝像頭,看來上頭還是不願意親自出麵,抑或說明部長大人不打算從重處理這件事。
“這和你安排的計劃可不一樣,”上司冰冷的聲音從攝像頭邊的音響傳來,“靜觀其變怎麼會變成這種結果?‘海豹’,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我……我的確是按照計劃走的,不過是另一套的計劃,”獨眼並不擔心上頭責怪自己,因為欺瞞上級的要求是“雪狐”提出來的,而他隻是順手錄了個音,“那小子認為您的行事太過保守,反正隻是一個沒有證件的外來者,直接活捉審訊不就行了。”
“混賬!你們就不怕暴露目的?”
“所以我們選擇讓她主動出擊,”獨眼連忙接上話茬,生怕上司誤會什麼,“我會利用過去跟向璈的交情給她傳遞一些情報,比如電子裝置裡的布防圖,以此來博得她的信任,並慫恿她主動對‘雪狐’下手。”
“這樣一來,就算雪狐綁架失敗讓她平安回來了,也能因此加強向璈對我的信任,而我則可以利用這份信任來加強對她的行動滲透,進一步指引她幫我們找出‘捕鯨人’的下落,隻是……”
隻是誰會想到他們打了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反而搞得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
“哼,你們兩個算計得倒挺好,居然敢不向我彙報就擅自行動了!看來是我給你的權限過高了,”上司的更多怒氣確實被吸引到了“雪狐”身上,但這不代表他對獨眼有多麼寬容,“從今天起,你給我滾到城外去,聽‘北極熊’的指揮!”
“是。”獨眼不敢在這時候頂嘴。
“我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協助城外的人捉住向璈和避難所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但如果再讓她跑了,你也彆想拿以前的功勞頂罪!”
“至於‘捕鯨人’的事,反正白孚已經回城了,我們就還有一次機會,但你不許再插手了,我會讓專門的人來解決。”
這算是把獨眼的權限一擼到底了,不過沒關係,就“北極熊”那點兒心眼,指揮權遲早會落到自己手裡;而出城則給他了更大的自由——真兜不住底了就棄聯邦而離開,反正自己本來就不具備忠誠這種東西。
興師問罪到此結束,上司不打算提及糧食署的事,獨眼也不打算給自己找麻煩,姓馮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但那不是自己目前能查清的,還不如把麻煩丟給白孚去思考。
攝像頭很快就被人抬了出去,獨眼也重新獲得了自由,情報部沒給他在城內逗留的時間,就把車開到門口準備送他離開,獨眼對此也沒有異議,當然有也沒用。
反正事情還不到結束的時間,自己有的是機會算賬。
啪——
“總之就是這樣,”馮處長關上門,用很是真誠的眼神與白孚對視,“向璈不聽我的勸告,執意要對情報部的人下手,結果落得了現在生死不明的結果。”
“我們能去找她嗎?”白孚焦急地站了起來。
“很遺憾,情報部的人已經先下手一步了,不過向璈在之前聯係上了避難所的人,或許你可以寄希望於被他們救走了。”
“那我……”
“你必須留在城裡,這樣至少能分擔一部分眼線,如果連你也出去了,情報部就會把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城去,你覺得自己能趕在百十個專業特工之前找到向璈?”
白孚頹喪地坐在單人沙發上,本以為城外的局麵夠糟糕了,沒想到城內會亂成這樣,向璈說得對,這裡遠比想象中的危險,自己不該掉以輕心的。
“振作一點,那家夥的身手可遠比我想的要好,你應該對她多抱一點希望,”見白孚一直是悶悶不樂的狀態,馮處長便開口安慰了幾句,“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北極科研基地的通行卡批下來了,雖然僅限一人,但可沒說具體是哪個人。”
接過那張藍色的薄卡,白孚的眼中又多了一絲希望。
“你們的裝備我也從情報部弄出來了,都沒動過,”馮處長指了指桌子上的武器和電腦,“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你就能進入那個藏滿機密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