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放去 陸遙遙坐在台階上,看著眼前……(2 / 2)

李大叔李嬸子原本沒有抱多大希望,畢竟遙丫頭的我要賺錢錢鋪已經幫了大夥一個大忙,這個忙聽起來就有些強人所難的意思。

這下子兩位揣著誌願書,高高興興地回去指揮大夥兒積極填報了。

陸遙遙寒暄著歡迎他們多來,送走了兩位,回頭看見陸三喜坐在石凳上,出神地望著自己。

“爹?”她走回來,坐在陸三喜身邊的石凳上。

陸三喜張了張口:“丫頭,我覺得你有些不一樣了。”

陸遙遙心騰地一虛。果然知女莫若父,自己就算在外人眼裡隻是變得更加開朗,但陸三喜就能察覺出不對來。

“爹,你想多了,女兒長大了還不好嗎?以後還要賺更多錢,你就好好等著享福吧。”陸遙遙哄著陸三喜。

陸三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兩人沉默了片刻,他搓搓手起身,道:“丫頭餓了吧,爹去拔兩顆蘿卜,給你炒最喜歡的蘿卜菜。”

陸遙遙望著陸三喜有些蹣跚的身影,像是吃了一枚沒熟透的柚子。又酸又澀,還有一絲甜。

她看了看院子裡,陳拾還坐在台階上,拿著一根樹枝趕雞玩。

她走過去,挨著陳拾坐下,也學他的樣子,撿了一根樹枝,有一下沒一下,惡作劇似的拍打雞的翅膀,把雞驚得撲棱著飛來飛去。

陳拾看著很歡喜,拍著手叫好。

陸遙遙笑了笑,問道:“拾哥哥,後街的鬆子糖還想吃嗎?明兒我給你帶些?”

陳拾連連點頭:“吃吃。吃吃。遙妹妹,好。”

陳拾也不是完全傻,能聽懂一些基本的對話,也漸漸學會叫家裡幾個熟悉的人的名字。

陸遙遙在縣城站穩了腳跟後,沒少私下打聽景州府有沒有哪家富豪家有個走丟了的傻公子,但卻一無所獲。

這倒也沒什麼,自己賺的錢養他還是養得起的,大不了就讓他做一輩子的表哥唄。

正想著,看見柳如行抱著一捆柴走了過來,朝陳拾揮了揮手。

陳拾將手裡的樹枝一扔,小步跑過去接了其中一捆,老老實實跟著柳如行到一邊去了。最近他在跟柳如行學習劈柴,居然乾得有模有樣。

惠心和桐丫頭一人提著一個籃子也回來了。

兩丫頭今兒嘴饞,說是要去街上買些吃食回來打牙祭,桐丫頭帶著一籃子乾果糕點,惠心籃子裡用油紙包了一隻烤鴨,隔得老遠陸遙遙都能聞見噴噴的香氣。

小廚房的炊煙升了起來,惠心和桐丫頭在外頭桌上張羅好小食,與陸遙遙打了招呼,也笑嘻嘻去幫陸老爹的忙。

陸遙遙坐在台階上,看著眼前的場景,唇角就掛上了笑。

在現代,她每時每刻都想著如何為公司、為自己謀取最大化利益,常年都是空中飛人,一年365天有300天都在出差,隻有過年才難得回趟家。

很少有機會像現在一樣,坐在台階上賞賞花、逗逗雞,旁邊還有家人和好友圍繞。

這樣熱鬨的煙火氣,忽然讓她覺得,似乎這樣順其自然,也是一種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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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州府內。

懷之遠坐在書案後,冷眼瞧著跪在地上的人。他已經年逾不惑,麵容刀削斧鑿一般,眼神銳利如刀,望去令人心生畏懼。

戎馬生涯三十載,他曾是邊關諸國聞風失色的大將軍,十餘年來無有敗績。之後受天子恩惠領景州都督充河西節度使,掌數萬軍馬兼管一州政務。

“這個月放出去多少錢,又收回來多少錢?”懷之遠漫不經心問道。

地上的人抬頭,正是劉貴。他本本分分將賬目一一報來。

人人隻知道縣城裡放貸的劉貴是一霸,卻不知道這筆黑心生意背後另有其人。

他是懷之遠的小舅子,能在武尤縣橫行霸道這麼多年,自然是得了他的庇蔭。

不然,那些地痞惡霸如何能放肆至此?甚至做出讓人家破人亡的事來。

聽到了滿意的答複,懷之遠頷首,準備讓人退下,卻聽見“咚”地一聲,劉貴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麵,口中不住叫著委屈。

劉氏錢鋪讓他栽了個大跟頭,他對陸遙遙恨得簡直牙癢癢,想到虧的錢,最近一段時間睡覺都合不上眼睛。

正巧姐姐叫他來府上說說話,便趁機告上一狀,希冀姐夫能出頭教訓一番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懷之遠轉著手裡一對玉球,問道:“你說對方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片子?”

“是啊,那丫頭心思歹毒……”劉貴準備了一肚子的壞話。

他說話扯東扯西,半天說不到重點,懷之遠揮了揮手,打斷了對方的囉嗦:“行了,你去你姐姐那吧。她前段日子染了風寒,精神不好,陪她說說體己話。”

劉貴半句話也不敢多說,喏著退下了。

留下懷之遠一人在屋內,手中轉著玉球,不知在沉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