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煙霧繚繞。
青衣道人孤身立於濃煙之中,而那些黑衣蒙麵人在濃煙之間徘徊,趁其不備,時不時揮出長刀砍過來。
幾把刀,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裡,無論是什麼攻擊,他都能用長劍一一化解,並未被傷及毫毛。
可敵人雖傷不了李浮塵,李浮塵每每算準敵人出現的位置,卻每每也都是刺了個空,時間久了,真不知究竟是自己的感知出了問題,還是眼睛出現了問題。
此時此刻,躲在牆後觀察這一幕的裴擒陌唇邊喃喃:“這是障眼陣。”
所謂障眼陣,便是利用地形的相似性造出的障眼法來迷惑對手,技藝高超的人僅用幾塊石頭就可以擺陣,而眼前的卻是利用黑衣蒙麵人的走位分布來迷惑人的眼睛。
任憑李浮塵武功再強,而他的眼睛早已被障眼法迷惑,若非閉上,刺出去的劍必然都會因感知出錯而落空。
沈羿在腦中道:“萬一李道長破不了此陣,豈不是要因為梅花劍莊栽在裡麵,你暫且將身體還我。”
裴擒陌輕哼:“你想去幫忙?如今這副身子內外傷嚴重,若我操縱你的身體使出玄幽掌,你這脆弱的靈魂就會扛不住,若換你操縱身體,你定然不顧自身安危跟敵人拚個你死我活,好的情況是你奄奄一息,殺光所有人,壞的情況是你與李浮塵共同最後落入敵手,橫豎都是死,所以我斷然不能讓你出去幫忙!”
沈羿:“我並非你想得那般衝動,若不上去幫忙,你是想讓我丟下李浮塵不管?”
裴擒陌搖頭:“沈莊主彆急,對於李浮塵來說,敵人在暗,他在明,可對於我們來說,敵人在明,我們在暗,所以就算不用出麵,也能破了他們的陣。”
說罷,他低頭撿起幾顆石子。
撿起石子的途中,他忽然注意到那手背上的肌膚。
這是隻握劍的手,虎口和掌心附近都有些繭子,可手背卻出奇的光滑,細膩得像塊白玉豆腐。
他這麼一看就出了神,沈羿在他的腦中喚回他的神智:“你盯著我的手做什麼?”
裴擒陌這才回神,輕咳了聲:“誰說本座看你的手了?本座是要破陣。”
隨後,他掌中蓄力,隻見那幾顆圓潤的石子竟的棱角竟變得銳利得如刀鋒一般。
隻見他中指微微一彈,那石子正中陣法中一蒙麵黑衣人,對方頓時喉嚨流血倒地。
崔二樓察覺出不對:“何方鼠輩,速速現身!”
他正想揮刀將那牆後之人炸出來,誰知煙霧中甩出一條鵝黃色的拂塵,將他手中的刀柄勾住。
隨後,他的刀竟脫了手!
崔二樓大驚失色,慌忙躲進濃霧之中,通過黑衣蒙麵人的走位隱匿身形。
而裴擒陌早已找出陣法的濃煙出自在哪位蒙麵人身上,即刻連飛三顆碎石,直接穿過那人耳朵,胸膛,腹部。
那人當場斃命,相當於陣眼被破,剩下的黑衣人自然就如同無頭蒼蠅,在逐漸散去的濃煙中慌了陣腳。
崔二樓不傻,他知道濃煙散去自己便再無任何機會殺掉李浮塵,便盯準時機一掌拍向青衣道人的背後。
誰知李浮塵早有準備,一招清袖扶風拍中眼前男子的肩膀,後者飆出一口淩空血,身體飛上空中數尺,又重重摔在地上。
嗤!崔二樓捂著胸口又吐出一口腥膻。
李浮塵並未給對方喘息的機會,縱身一躍,劍鋒直逼對方命門。
隻聽嗤的一聲,受創之人不是他,而是其他黑衣蒙麵人用身軀替他擋了這一擊。
那人眼珠瞪得溜圓,口吐血沫。
“堂主……走!”
蒙麵人說完,瞳孔便失去高光,直直倒在崔二樓的眼前。
李浮塵此時也意識到不對:“你不是裴擒陌的徒弟,他為何叫你堂主?”
崔二樓輕蔑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出現兩枚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投擲出去!
那銀針險些刺入李浮塵的脖頸。
可一根被他用劍擋下,另一根卻是刺入他的左腕骨,頓時令他疼痛難忍,失去行動能力。
就在此時,那崔二樓已經被黑衣蒙麵人攙扶著輕功離去,眼前隻剩下幾個忠心耿耿的蒙麵人來斷後。
李浮塵點中左手腕骨上幾處穴位封住毒素,又從胸襟掏出一個小藥瓶,仰頭服下幾顆藥丸,才準備對付剩下的那幾個人。
“李道長何須費力,本莊主來了!”
話音落下,那些揮刀跑上來的蒙麵人眼前忽然落下一道謫仙般的身影。
李浮塵嘴角抽搐。
這家夥既然能動,就不能早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