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畫得極好!見解更是不凡。”
趙在淩當即拍板:“我這就拿去同掌櫃細談。”
他顧不上早膳,拿著繡樣便匆匆出了府,他要推出這些新鮮式樣,來驗證一下思路是否正確。
這幾日趙府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頗為祥和,公子們再也沒有無所事事,天天出去胡作非為,同趙在澤發生矛盾的林家公子坐於茶樓裡,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盯著趙府。
“他怎得幾天都未出府?”
上次挨了趙在澤一拳,他還想尋個機會回敬呢,但是趙在澤居然再也沒有來了,真是奇了怪了。
林子成納悶:“他不會真在準備春闈吧?”
他不禁伸長了脖子,恨不得透過這窗戶,翻到趙府裡去瞧個清楚明白。
小二端上茶水,笑道:“公子何不親去拜訪?”
“嗤。”林子成嗤笑一聲:“該是他來拜訪本公子才是。”
“是這個理。”
如他這般的人不在少數,實在是趙府近日實在安靜地不可思議,二公子天天泡在繡坊裡,三公子倒是本分不少,老實去往學堂,趙府到底發生了什麼,真是令人好奇。
但不管旁人如何猜想,常青安一概置之不理,現下正是當腳踏實地,一步步走出的時候,不必高調,隻耐心等待便是。
待到今日酉時,常青安一一檢查算術,趙在澤、趙在淩、趙在洹和趙渝都流利背出,這讓她感到欣慰。
趙在澤照例講學,這次他重點盯著趙在洹,又當場抽查了他的背誦,趙在洹也背出了,而常青安在他講完後,再次教授一些算術。
“假設有甲隻兔,又有乙隻雞……”
她本意在於趙在淩,因著打理鋪子,算術一道於他大有幫助,但其他孩子多學些也不是壞事,見多識廣,方知天闊。
而後常青安提筆留下一道算術題,當做習題。
“現下你們都可說一說素日發生的事。”
趙在淩當先開口:“我已命人紡織,妹妹給了我一些花樣,不日將在京城售賣。”
趙渝羞澀低頭,她腰間懸著那枚玲瓏球。
趙在澤肯定:“不妄自菲薄,不心比天高,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做得不錯。”[2]
“那二哥送我幾條帕子擦汗。”
趙在淩沒好氣地說:“府中難道還能少了你帕子?”
趙在洹聳聳肩:“小氣。”
“還是妹妹畫的花樣好看,定然能大賺一筆。”
他摩拳擦掌,一腔豪氣。
“我不過略儘綿薄之力。”趙渝忽而想起那方被絞碎的青楸色帕子,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常青安:“母親,您喜歡青楸色嗎?”
常青安看著她忽閃忽閃的眼睛,微微一笑:“喜歡。”
“那我給母親繡一方帕子。”
趙渝小聲道,眼中浮現點點雀躍。
“多謝渝兒。”
“待織出幾匹好布,我定送給母親。”
趙在淩附和道,心中激動,他會還債的,如今不過幾匹布,往後他定要為母親搜羅來天下珍奇之物。
趙在澤皺眉,他並無什麼技藝,想來竟無物可獻給母親,趙在洹攥緊了拳,他昔日說過送母親一支新發簪,他絕不會失言。
常青安:“我已明了你們心意,此心重於萬金,凡俗不可及,更無高下之分,無需攀比。”
“是。”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榮華富貴。
“既說到紋樣,我也有一法。”
常青安看向趙在淩:“若紋樣可變,則整體式樣可否更改?”
既然圖案可以變更,顏色也可以重新搭配,那麼版型樣式自然也可以重新設計,她提筆畫下一版,參考了現代服飾,添加了一些流行要素,交予趙在淩。
趙在淩恭敬接過,雙眼一亮:“多謝母親點撥。”
不是他想不到,而是這個時代的局限性在於此,這局限性,更不僅僅在於服飾。她從旁提點一二,再任由趙在淩發揮,兩相結合,走出符合這個時代的路來。
常青安想到一事,開口道:“再有二月,便是館試,在澤可想全心備考?”
如果趙在澤覺得每日給弟妹講學耽擱了時間,那麼便暫時取消,無論如何她都尊重趙在澤的想法,她也不欲給他施加壓力。
趙在澤起身:“母親無需憂心,給弟妹講學也是一種溫習。”
這些時日,他每堂課都做足了準備,不同於以往的死記硬背,他是深入理解並結合起來研習,自成一套想法歸於腦內,這一次,他有信心。
他鄭重道:“在澤定不負母親所望。”
他要一雪前恥,帶給母親無上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