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驀然回首 時光流轉折返回沉溺沉淪……(1 / 2)

不顧一切地回頭轉身朝外走,打開門,冷風將江序收集的熱溫覆蓋,涼意從腳底席卷上發絲,每一寸每一度都無限刺激著他,將他從不合的氛圍中拉了一把。

清淡的眼思索著,沉寂般望向遠處,嘴角扯出一抹笑。

江序笑中藏淚,酸澀卻堅定地說:“段學長,謝謝你先前教我。”再見。

他邁開步子,麵迎寒風,重新按響耳機裡被暫停的音樂。

門被風“砰”的一聲關上。

梁嶼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就想追上去,可跑到門邊他又不動了,任憑門在他眼前關上,任由“砰”的那一聲響在自己耳邊。

他閉上雙眼,睫毛顫了顫,緩緩垂下了腦袋,眼淚哽在眼眶裡。

“不是,梁嶼你沒事吧......?”段軒慌忙走過來問道。

梁嶼倉皇回神,“我沒事。”他低聲說了一句,嗓子還有些啞,說完才抬起頭最後坐到江序坐過的板凳上。

段軒本想去追上江序卻瞧梁嶼臉上掛了彩般的表情,撓了撓頭,還真是搞不懂梁嶼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去關門都能摔幾下。

段軒為江序這個好苗子退出吉他社感到無奈,拿起手機打了一堆字。

-

江序聽著耳機裡斷斷續續被打斷的音樂,劃開屏幕。

彙英吉他社:

[段社長: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好消息是一個笑話,哈哈哈咱們梁學長去關門居然在門口摔了一跤,偷笑.jpg]

段軒發的這條消息立馬引起吉他社群其他的小學妹小學弟的圍觀。

[桔子:啊?什麼好消息壞消息,梁學長他怎麼了?]

[殘夢悠長:段學長你就彆開梁學長的玩笑了,梁學長你沒事吧?]

[申公豹:咱們學長們的手可金貴著,千萬彆摔著了。]

.......

江序剛想關掉手機又忽然停了下來。

[梁生一夢:.......我沒事,隻是站起來的時候腦袋發暈,可能是天冷到了頭有些不舒服沒注意。]

江序握著手機,他本就不習慣在群裡發言,這會兒原本想在群裡說一聲都覺得沒什麼必要了。

但梁嶼居然會在吉他社長駐,他以前隻是掛了一個噱頭而已。

難道說,他重生後事情的發展軌跡也會跟著改變嗎?

江序眼睛冷了下來,劃拉屏幕手指點了點。

[申公豹:社長,那壞消息呢?]

段軒瞧著屏幕,惋惜著輸入打字:[壞消息就是江]

江序已參與投票。

江序已退出群聊。

[所有人:???]

段軒:[?!]

群裡後麵的對話江序統統都不在乎,即使某位微信名叫申公豹的一直給他發消息,質問他為什麼退出吉他社的群聊。

他沒打算搪塞肖暢,實話實說:[我退出吉他社了,還有我投給了你未來的社長,你加油!]

[申公豹:?!欸不是,江序你發什麼瘋啊?腦子被門給夾了是吧!]

微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肖暢轟炸。

他索性直接給肖暢消息免打擾外加靜音。

江序劃拉手機看了眼課表,今天下午沒課。

他站在校門口,準備打車去坐底鐵,回家一趟。

剛通過打車軟件打到車時,身後忽然有人叫了他一聲。

聲音無比熟悉。

“江序?真的是你!”

那人步子往前走。

是他?

江序捏緊吉他包帶,一時冷了臉色,心裡一陣悶澀。

深入骨髓的恨意瞬間席滿全身每一處細胞,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內心卻再難平靜。

原以為最難緩神的時候是再見梁嶼,未曾想最讓他不能轉圜的,卻是眼前正對自己笑得跟朵花似的,性格陽光又溫柔,待人親切友愛的李明朗。

“李明朗,是你啊。”

“對啊對啊!我大老遠看見一個人背影特彆像你但我又不太敢認,不過還好你戴了耳機。”李明朗走上前笑著試圖抬手搭上江序的肩,江序望著他那張擅於喬裝的臉,沉默地後退了一步靈活避開。

“怎....怎麼了?”李明郎表情懵了一瞬,呆呆望著江序,似乎並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自己的觸碰有些抵觸。

“沒什麼。”江序轉身沒再看他,隻是低頭盤算車還有多遠到。

李明郎大腦空了一下,江序在躲他?

李明朗自顧自站在了江序旁邊,湊近他打趣道:“我們才剛剛作為大一新生入學不久,你不會找到新朋友就把我忘了吧.....咱們可是說好要做一輩子好朋友的!”

“對了,我剛好像看到你退社了,你為什麼要退社啊?”

他語氣擔憂,充滿茫然。

上輩子,他江序可不就是被李明朗這副溫柔善良的麵目給騙了嗎?

如今他退出吉他社,他就少了一個競選對手,李明郎一定在心裡開心死了吧,偏還裝作很疑惑的模樣。

江序凍紅的手捏成拳頭,喉結上下滾動,像是被按下特定按鈕觸發回憶的困獸,而眼前的人是死敵是將他置入萬劫不複囚籠的仇人。他恨不能立刻變成一頭野獸,將李明郎咬得麵目全非。

他低頭看了眼車離自己的時間和距離,冷冷看向李明朗,語調平靜到詭異:“我就是想退出而已。”

這下連話都懶得跟他說了。

李明朗終於變了下臉色,語氣依舊很好,他笑問:“好吧,那你現在要去哪?咱們新生入學演出的舞蹈還沒練好呢,這次歡迎會都推遲了快兩個月了好不容易獲得批準又能辦了,咱倆可是舞蹈專業一二名,輔導員點我們必須要上台的,你再和我一起去練習一下可以嗎?”

說實話,他江序隻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不是個能演出七情六欲的演員,所以他做不到將自己對李明郎的恨意埋藏掩飾不顯山也不顯水,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漏洞百出。

此刻倘若打開相機看一看自己的臉,那一定能看到最為清晰的恨。

不像李明郎,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和每一個人和諧相處做到滴水不漏,甚至到哪裡都是人口中好相處的人。

他無言笑了笑,李明朗有比跳舞更適合的職業,比如天生的表演者。他適合當一位演員如果可以的話,那他一定會是最出色的影帝。

但他有做得比影帝更勝一籌的角色和職業,那就是小偷。上輩子不就是他偷了他的一切嗎?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默不作聲地盯住李明郎那張笑意盎然的臉。

摩掣著大拇指根部,脖子上青筋暴起卻被大衣裡頭穿著的高領毛衣擋住,他再次想到了自己。想到夢想破碎的那一天,想到江傑這個賭鬼敗光家裡積蓄,想到楊可和江傑離婚改嫁,妹妹江妙活在惶恐的氛圍,想到...想到梁嶼。

捫心自問,他家所有人對李明朗都不差,想到自己付出真心的那十幾年,卻把友誼這種神聖的東西給了李明郎。

江序努力得表現成一個正常朋友應該的模樣,露出一個調侃的微笑,甚至還伸出手拍了拍李明郎的肩膀,用輕鬆的口吻說:“沒事呀,舞蹈在哪裡不是練習呢,沒了我,你這麼優秀一個人也能練好,我相信你肯定能在幾天後的新生入學歡迎會上一鳴驚人。我回一趟家,我車還有兩分鐘就到了。”

他每說一下,就拍一下李明郎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