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李明郎換下舞蹈服，取下麵具還給江序。

“......我沒有看什麼。”江序垂下眼睫，取下麵具交換給他。

“你在看梁嶼？”

本來還在換衣服的江序，手一頓，兩隻眼睛瞪大了半分，似乎感受不到外頭濃鬱的寒氣。

“我沒有......”江序換衣服的速度肉眼可見的快了，手指也抖了起來。

“你喜歡他？”李明郎盯著他的雙目，他說：“你喜歡梁嶼吧。”

李明郎把衣服穿好，隨後對著自己的手吐出幾口熱氣：“我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

“我沒有。”江序著急忙慌地換衣服，不敢抬起頭。

“你喜歡什麼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你我還不知道嗎？喜歡男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江序被他說得一愣，他從沒想過自己對梁嶼會是喜歡。

“彆嘴硬，就算喜歡男的又怎麼樣。”李明朗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肩，“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江序木然地穿上衣服，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似乎他也在反複揣摩思考，自己是不是喜歡梁嶼，掌心被他握得出了好些汗。

李明朗按掉手機，笑著抱了他一下。

晚會完美結束，第二天一上完課江序就開溜了。

“你的音樂我幫你錄製好了，你聽聽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種效果。”

江序拿過U盤，戴上耳機坐在錄製室裡。

音樂在他耳朵裡一遍遍的放，他睜開雙眼，抿了抿唇：“製作老師，我想改幾句歌詞重新錄一下。”

“改詞？”

“可是後期以及錄製費用也是要增加的。”錄製人疑惑地看著他，似乎不解他的行為，原本那一版已經很好了。

江序把邊上放著的歌曲詞拿過來，劃了幾條線，又改了幾個字。

“改成這樣，麻煩了。”他低著頭垂下眉眼，笑容彎彎。

錄製人接過他手上的東西仔細瞧了瞧，眼睛都瞪大了很多。

一個小時後，錄製才算完全結束，江序用前幾天賺的錢補上了後期補錄費用，將音樂拷貝了一份放在草稿箱裡，準備找一個適當的時間發出去。

今天剛好沒什麼事情，江序決定先回家一趟，這麼多天不回家，家裡也不給他打電話，說實在的，他很擔心。

最近天氣驟涼，江序站在出地鐵口的滑行電梯上，外頭的冷風“嘩嘩嘩”地往裡貫，將他的頭發吹得破碎亂飄。

他趕緊裹緊了衣服。

s市地貌狹大，寸金寸土，他們家隻在最外環租了個小地方安家，地鐵最快都要坐一個多小時。

回家的這條路他走過許多遍，他原本想打個電話給家人，突然轉念一想許久沒有聯係突然到家也許是一種驚喜。

他望了望家裡的小區樓，呼了一口暖氣用鑰匙開了門。

“妙妙，媽？”江序進門左看右看，家裡十分安靜，他換好鞋，疑惑地將門給關上。

“媽？你們在嗎？”

“......”

家裡安靜得能清晰地聽見室外呼嘯的寒風。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沒人呢？

江序急忙拿出手機給楊可打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江序心裡頓時亂成一片，家裡這時候不應該都在嗎？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手機也都關機了。

他跑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卻打不開自己的房門，嘗試好幾遍無果，他的頭上甚至都冒出許多冷汗。

沒一個房間他打得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江序一瞬不停地給楊可打著電話，可對方的手機卻一直在關機中，他隻好忍了又忍給江傑打去了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江序頓時被嚇住，連忙敲著鄰居的門。

半晌後，對麵門開了。可一見敲門的人是他，又急忙將門給關上，像是極力要隱瞞什麼。

“王嬸，王嬸是我江序呀，你知道我媽他們去哪裡了嗎？”

“王嬸！”

鄰居的門閉得死緊。

江序隻好先給楊可發去留言：

[媽，你和妹妹去哪裡了，我回家了沒找到你們，家裡的門我怎麼都打不開了呀？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媽，看到了請一定要給我回電話。]

江序坐在家門口，手機始終亮著屏沒熄，他抬起頭看著陰暗潮濕狹窄的樓道口，那一瞬間他似乎有一種錯覺，今晚無論他在這裡坐多久他都等不到一個人，沒人會回來見他。

多此一舉。

江序就一直坐在這，從白天坐到了黑夜。

即使全身都被凍到僵硬通紅，冷得可以吐出無數寒氣，他依舊在門口守著，等著。

手機還在亮，還剩下10％的電。後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終於舍得熄了屏幕。

他將聲音放得極輕，似乎所有的力氣都用到這裡了。

江序歎了一口氣：

“要到點了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