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喵嗚——”江序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事先準備好的貓條。
坐最早的航班,江序飛回了s市。
他本來是要把江妙和楊可接回現在在A市的房子,房子太大了,他總是整晚睡不好,做著回憶以前的舊夢。但楊可拒絕了,她把江妙推到他麵前,“你把你妹妹帶走吧,戶口本上改名字的事情,我都辦好了,以後你們就和我姓,姓楊不姓江。”
“至於去A市,我就算了,我這一輩子都在S市紮根,去不了繁華的大都市,你妹妹她就交給你了。”
“白雪,你出來吧,好不好?”
江序將墜到地上的駝色圍巾重新繞了一圈,時而蹲在地上時而趴著,不少的路人見他動作怪異朝他投來詫異的目光,江序沒管,他撕開貓條,仔仔細細在綠化帶裡尋找。
沒找幾下,一隻灰頭土臉蓬頭垢麵的小白貓,顫顫巍巍地從綠化帶裡跑了過來,它的眼睛比天還藍像是淬了一塊天然的藍寶石,直直望著江序歪著小腦袋打探著。
嗅著貓條的味道,歪歪扭扭地走到江序的腳邊,圍著貓條嗅了嗅卻不吃,始終望著江序在他腳邊來回蹭,時不時乖巧地叫一聲。
江序小心地將它抱起來,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白雪,我找到你了。”爸爸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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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嶼在綠化帶附近找了將近一個星期都沒有找到白雪。
當初白雪就在江序身邊,像個小臟球。
他每天都在這裡坐很久很久,來往的路人有些認出了他在輕暖唱歌,還問他在等什麼,他閉口不語隻是笑笑。
手機裡一張江序的照片都沒有,沒有聯係方式他在學校也見不到他的人,梁嶼抬頭望了眼千變萬化的天,暗沉地想,老天給他的懲罰就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嗎?
寒風淒厲,風不停地往他身上貫卻沒給他答案。
江序看見李明郎給他發的消息時,距離發送時間已經過了一周,今天晚上好像就是演出日?
他先是回複了周荀問他什麼時候回A市的消息,而後回複李明郎:[我也想你,我今晚就來看你表演。]他麵無表情地打完這些字,熄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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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嶼晚上已經無心表演了,他坐在練習室卻不知道該彈什麼歌。
腦子裡突然蹦出彈《曇花》的想法,他撥弄了弦,輕輕唱起來,唱了幾分鐘他實在是坐不住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能讓他靜下心來的歌曲自從上一世代入李明郎的那張臉之後再也沒法讓他安心,反而每次聽到就如同螞蟻攀爬一般讓他全身難受。
他想起那天看到的微博熱搜,鬼使神差地點開了緒言的微博。緒言的微博粉絲數目漲的很快,僅僅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漲到了一百多萬粉絲,流量的作用是巨大的,但他卻完全開心不起來,這種感覺就像上一世歌手緒言突然官宣露臉來到大眾視野一樣。
那一幕直到現在都叫梁嶼無法忘卻。
他猛然想起曾經做過的一個夢,夢裡緒言坐在漆黑的幕布前側對著他彈吉他,彈的正是那首歌《曇花》,他好奇地緩緩靠近試圖去觸碰,手指碰到緒言臉的瞬間像是碰到水裡將他的手吸了進去,一直低著頭的緒言猛地抬頭卻不是大眾視野中李明郎的那張笑臉,而是每天躺在他身邊跟在他身後跑腿的江序。
梁嶼霎時間手腳冰涼,掙紮著就想往後退,可坐在那裡彈吉他的江序卻紅了眼睛,雙目滴血,嘴唇親啟似乎在告訴他,李明郎是假的,緒言不是他,是我,是我江序。
一種被捏住心臟的窒息感瞬間傳遍梁嶼全身,壓得他每一個細胞都要爆炸似的,“唰”地一下梁嶼從夢中驚醒,後背全是冷汗,床單也被他浸濕,他的手中緊緊牽著江序的手,夢裡的人在他身邊睡得安詳。
他試圖讓自己不那麼慌亂,站在陽台抽了一整晚的煙。
梁嶼回過神,捏了捏發脹的額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打開了聊天軟件。
[江序我知道啊,你去理事樓1-6-6教室找他就好啦,可惜他退社了。哎我可跟你說......]
後麵的話梁嶼未曾仔細看,他得了信,整個人就像是入了定,一顆心都撲到要去找江序身上。
跑出幾步,他又覺得不妥,勉強靜下心來,給自己暗示:江序現在不認識他,自己衝上去太奇怪了,他要忍住。
等晚上晚會結束,他再去找人也不遲。
梁嶼咬牙忍了又忍,壓下內心湧起來的希望,重來一世,這輩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要把江序追到手,上一輩子對他的虧欠,那些來不及說出口的愛戀,他都要儘數表明清楚。
他愛江序,哪怕在江序眼中,他是個混蛋。瘋狂彌補是來不及,但他不想再錯過了。
明明嘴上已經說了要忍,心裡已經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可梁嶼的步子還是走到了1-6-6教室外。
“江序我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靠那種手段進的舞校!身高不夠你就靠賣...賣屁股是嗎?!你這樣子該有多少人因為你上位而擠掉名額,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就是就是,什麼第一名不會也是不擇手段搞出來的吧!”
“還好你現在自己識趣退學了,要不然我們瞧見你就惡心,平常裝出一副靦腆熱心腸的好人樣,內裡卻是這麼個貨色!”
“幸好這次晚會上你沒有你,咱們明朗一個人上台,那可是獨舞,代表咱們班出麵,要是你也上去我們隻怕是晦氣死了!”
“你們彆這麼說他,江序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