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能是什麼樣,哎呀明朗你就是人太好了,太善良了。都這樣了你還包容他在意他,人家什麼時候在意過你呀,就連休學的事情都不跟你啃聲,這種朋友留著乾什麼!”
......
梁嶼在教室外聽得頭都懵了,他們說得是什麼意思?江序怎麼了?梁嶼的心臟聽得砰砰直跳,他們憑什麼這麼說江序,江序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這些出頭鳥完全沒有自己的腦子嗎?”江序的聲音傳來。
梁嶼壓下舌根的苦,忍住想要闖進去的想法,站在窗外冷靜地看著。
江序說:“我是什麼樣的人,相信我的自然會相信我,不信我的,我也完全無所謂。”
這句話冷靜得難以想象,梁嶼看著離他隻有短短幾米遠的人,他看見他臉色冷得跟外頭的涼風一樣,語氣的疏離難以想象,明明還是他那次遇見的江序,卻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變了。他想拉近他和江序的距離,卻怎樣都沒勇氣跨不出那一步。
“李明郎。”江序這時說。“以前我總是不明白,理解不了你為什麼要針對我,現在我知道了,無非就是嫉妒二字。”
江序覺得好笑:“我的這個第一名究竟是不是名正言順用不著彆人來說,其實我有點同情你羨慕你,不過都是從前了。”
李明郎憋住一口氣:“什麼?”
江序說:“你知道嗎?四歲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懂,我爸我媽聽到你爸媽炫耀自己的兒子多麼多麼優秀,四歲就能上□□舞嫉妒到不行,回家就給我報了舞蹈速成班,還挑了個和你一樣的舞種,但我那時候並沒有什麼天賦,於是我做不好回家就要挨打,那時候我四歲挨打卻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教室裡突然變得安靜了,詫異地聽著江序說話。
“為了不挨打我比所有人都要努力,可長久的罰站挨打從小的磨練以及基因的遺傳卻讓我無論如何都長不高。為了不因為身高的原因被好的大學攔在門前,我參加比賽拿得金獎,哪怕我早就因為那些打罵變得有些靦腆人前表演上台充滿恐懼,我還是會給自己打氣助威,終於我拿到了靠技術和本領就能有希望的敲門磚,不再因為身高達不到標準而被好的大學攔在門外。”
江序胸膛起伏語氣卻冷淡得毫無波瀾:“我以前的想法就是考上好大學,和我最好的朋友一直在一塊一起進步。”這時,江序又說,“但我最好的朋友早就不是你了。”
梁嶼聽著江序麵無表情地講完一切,感覺心裡被紮了無數道口子,原來他未曾了解過的江序的曾經,居然是這般苦楚。梁嶼雙手死死捏成拳頭,恨不能此刻就衝進去扇那些人一人一耳光,可江序這件事卻還並沒有結束。
柳河支支吾吾接了句:“江序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你是自己考進來的?”
“你自己不會用眼睛看嗎?”江序將手機打開對準了沒有輔導員的那個群,“需要我教教你怎麼睜眼?”
柳河和其他人被江序這麼說了一通,卻又無法發火,低頭看著手機麵色卻個頂個的驚訝。
江序居然...居然把所有的參賽記錄和視頻以及領獎照片全都發到群裡了!
所有人,包括李明郎在內都哽了。
“沒想到江序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是我們誤會他了。”
“抱歉啊江序,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也是聽...聽彆人說的。”眾人的眼神心虛地朝李明郎和柳河看了看。
眾人聲音虛弱,怯生生地:“對啊江序,對不起啊,先前謝謝你教我們,你...你彆計較......”
“那又怎麼樣?”李明郎訕笑一聲,像是瘋魔了般,不管不顧地說,“我最最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表麵上什麼都不在意不爭不搶的人,從一開始你就裝出一副平淡的模樣,以前我就算了,反正你以後不會和我在一個學校隻要離了你,我就是第一名,沒人和我爭。但你不是跟我說你要考京舞的嗎?!為什麼要來S大搶我的位置,你搶我的東西還搶的不夠多嗎?!憑什麼我要上台跳舞還要你在輔導員那裡說話,憑什麼原本我才是大家目光的焦點,但隻要你一上去我就暗淡無光,我哪裡不如你!”
李明郎惡狠狠地說:“我就是要你跟我一樣,永遠無法順心如意,永遠活在恐懼裡!”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瞪足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李明郎看。
“我不會的,讓你失望了。”
眼前的男人微微偏頭,摸了摸後頸,那是他以前會做的動作。
他他摸什麼?
他到底是哪個江序,江序一直不都是文靜的嗎?
聞言,梁嶼整個人一顫,緩緩吐息,控製著眼角的熱淚。
“祝大家前程似錦,我就先往前走了。”江序說完,拿著手機朝門口走過來。
梁嶼往後退了一步,站在門口的角落裡,深深地凝望著他,試圖從江序眼中窺見些什麼情緒來。
兩人距離縮短的瞬間,記憶就像是點燃信子的煙火“嘭”的一聲炸響,連帶著數不儘的飛灰,飄飄灑灑落在原處。江序抬起瞳眸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是看到了陌生人,被他嚇著了一下步子抖了一瞬。
出乎江序的意料,梁嶼居然出現在了他教室門口拉住了他的手腕,用儘了力氣絲毫不放手。
他不清楚梁嶼站在這裡多久了,剛才的那些話他又聽到了多少,但他全都不在乎了,事情解決了,就都隨便吧,隻要梁嶼認不出自己就好。
江序在心裡想。
“抱歉,我認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