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古典舞專業無人上台,開場的彈唱也失了蹤跡。
江序在回程的飛機上,千米高空光點斑駁,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戴著眼罩隱入夢境。
似在夢囈,嘴裡還像是說著梁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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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江序在周荀和保安的擁護下,到達了這次音樂類綜藝節目《聽見你的聲音》的合作方會議室。
兩個月前,江序在唐文的指導下發布了自己的第一首專屬專輯《微·光》,天後沈如煙等一眾前輩紛紛下場幫推,專輯也賣得一發不可收拾,再加上飛夢新人的噱頭,歌手緒言很快就火了。
這次需要錄製的節目對江序而言也是一次挑戰,一直以聲音示人的緒言要用真實麵目與他的歌迷們再見了。
下了專車,到目的地樓下時,江序戴著口罩和帽子卻被人追著要了專輯簽名與合照,這讓他有一種自己有人氣的感覺。
唐文將綜藝文件給他時,他還在準備新歌,起初他是害怕露臉的,他覺得自己的形象有礙瞻觀,但沈師姐告訴他,神秘久了就會忘記自己還戴著麵具了。他覺得沈如煙說得特彆有道理。
於是他沒有怎麼看文件就跟著周荀來了。
江序坐在沙發上草草地翻了幾下具體事項,有了大概了解。
雖然是一檔音樂類節目,但卻需要嘉賓們在特定的場所共同居住十幾天完成十期的節目錄製,在此之前江序並不知道節目裡有哪些嘉賓,作為新人他認識的並不多,有名的一般不會來這種節目。
這幾個月,唐文安排他進行了好幾個星期的鏡頭脫敏,保證他麵對鏡頭和閃關燈時鎮定自若遊刃有餘。
江序和節目對接負責人聊了很久,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簽完字從交談室剛走出來沒幾步,經紀人金席給他打來了電話:“明天的節目錄製你保持平常心就好了,我看了嘉賓名單,致遠文化那那邊也有藝人會參加這次節目。”
江序愣了一下,上道地說:“我明白,我會的。”
金席給他打這通電話其實就是在敲打他,告訴他作為飛夢的藝人做事情要懂水準。
“待會兒我會把名單發你手機上,你師姐也會參加這次節目,不過是作為鑒賞席。”
“節目中會有很多拍攝歌曲mv的導演,負責人,流量小生作為特邀嘉賓,你要抓住一切機會。”
江序一時間愣了愣,而後應聲:“我知道了,席哥,放心吧。”
電話掛斷,江序這才緩了一口氣。
周荀給他遞上水,江序拿著水沒動,周荀看向江序,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江序的眼裡,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他苦澀茫然,驚訝的東西。
在他的印象裡,江序一直安靜斯文,禮貌隨和,甚至可以說是寡淡毫無情緒的人,他就像一個運作機器按照指示完美的進行各項事務,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他煽動。
上一次,周荀回憶起在江序臉上看到這種情形,還是在專輯《微·光》一下子買到了十萬張的時候。
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周荀看見走廊另一頭站著一個比他還要高上半個頭的男人。
男人皮膚冷白身形修長,周荀看不懂他看向這邊的眼神,似乎就跟江序的眼神一樣,但裡麵卻多了很多彆的情緒。周荀不太會形容,也許是忍耐、愧怍、思戀、緊繃、孤寂,但隻有短短三秒,視線有意無意地逃開了。
周荀狐疑地出聲問:“緒哥,怎麼了?車還等在底下,我們還要回酒店收拾東西呢。”
衣服雖然是陌生的,但穿衣風格和那張臉卻熟得很,三個多月沒見,他都快忘了夢裡一直看不清麵孔的人究竟長什麼樣子了。
江序咬咬牙,腦子裡閃現了一件事:樂隊light成功簽約致遠,兩個月前出道了。
江序一直將金席給他發的那張名單劃拉到底,眼神微妙:“我不錄了。”
周荀被他這句話嚇得懵了,眼睛瞪大好幾倍:“啊?不行啊緒哥,你才剛簽上名字,第一次公開合作就毀約那可是自毀前程,傳出去那可是要被封的!”
江序垂下眼,收斂任性:“我跟你開個玩笑。”
他確實不太想錄了,但他早就不是現在十八歲的江序了,上一世在職場和娛樂圈中摸爬滾打七年,他被挫了銳氣學會了忍耐。
沒關係,反正,梁嶼又不是上輩子的梁嶼。
周荀放下心來,繼續跟他講著注意事項。
江序繼續往前走,他強裝鎮定玩著手機,實際上他的目光一直徘徊在主唱梁嶼四個字上。即將從梁嶼麵前插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江序閉了眼,萬幸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江序懸著的一顆心平靜了下來,豈料剛走出兩步,梁嶼的聲音低沉地傳了過來:“緒言前輩,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