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議了......

除了小貓時不時叫喚，以及炒菜的聲音，詭異的沉默在這房子裡不停地放大。

江序抱著白雪緩緩走到梁嶼對麵，“我...謝謝你將我和白雪帶回來，也感謝你幫我包紮傷口，還喂養了白雪，還留我在這裡吃完。不過你放心，我吃完飯就會走的，而且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隻是時間可能有點久......”

江序說完這一句話，語氣蔫了下去。

上一回他也是這麼跟梁嶼說的，利滾利這回又欠了他一次。

以前以為很快就有機會報答，隻是現在卻不知道這條很快的路之儘頭要多遠。

梁嶼緘默許久，隻是問他：“你真不打算讀書了，那你之後要去做什麼？”

他以為梁嶼是不相信自己回還他的情，急忙解釋：“不是的，就算我不讀書了我也會找機會還你的，我會去打工慢慢賺錢還錢。”

這一幕很久之後江序都無法忘懷，一步路走錯了，原來需要兩輩子才夠償還。

梁嶼坐在冰冷的沙發上，衝著江序冷淡地說：“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既能報答我又能賺錢的工作，我保證工資不會少，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江序垂下來的眸子緩緩抬起來望著梁嶼，眼睛通紅成一片，像是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舉兩得的好事：“真的有嗎？我...我可以嗎？”

“是，”梁嶼換了個腿在上，“最適合你不過。”

江序眼裡似乎有淚水在打轉，紅著個眼睛，“是什麼？我可以，不管是什麼我都可以，隻要能有錢。”

得到這個答案，梁嶼捏緊的拳頭又緊了緊，他閉了一下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剛才都聽到了，我家裡缺人。”

江序心裡湧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望向隔著老遠的廚房，心中顫了顫。

江序霎時間手腳冰涼，就連這裡開著暖氣都無法溫和進他的身體。

他明白了梁嶼是什麼意思，可惜他不會做飯，這些對他來說十分困難，如果他不小心切傷了手，以後可能都沒辦法彈吉他了。

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他都這樣了還怎麼去彈吉他，還怎麼去追求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

梁嶼見他一直沒回答，還以為他覺得不夠，於是他又試圖拋出些籌碼：“你欠的錢我可以一次性幫你還清，隻不過你以後要在我這裡慢慢做事情慢慢還，就按照一天兩百，怎麼樣？”

江序半晌沒說話，他緩緩閉上眼睛，下巴微微低下來，像是一個點頭的姿勢。

在梁嶼緊張地注視下，江序咬了咬牙，嗯了一聲。

隻要兩年多，他就能離開。

他還有什麼可以選擇的機會呢？如果有的話，老天就不會這麼戲劇性地對他了。

見他點頭，梁嶼看了他幾眼，從衣服口袋裡掏著什麼。

幾秒後，江序聽見梁嶼的聲音從他頭上傳了過來。

梁嶼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了身，異常的平靜，擁有耐心，沒有剛才那麼極具壓迫感，像是在做著一件無比尋常的事。

“把你的微信號和支付寶賬號輸一下。”

他的手機遞到了江序的眼跟前。

江序有些摸不著頭腦，眼皮垂了一下才接過他的手機。

兩人的手指極短的觸碰了一下。

江序戰戰兢兢地說完，聽著衣服口袋裡的手機傳來聲響，小聲地問梁嶼，那他是不是得和這個阿姨一樣。

梁嶼沒有回答他，隻是走進了房間關了門。

手機裡頓時響起一陣聲音。

江序拿出手機點開。

[梁嶼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江序急忙點了同意。

兩秒後，手機屏幕上全是梁嶼發過來的轉賬記錄。

隻不過有一條很突兀，額外還給他轉了五萬塊。

[梁嶼：年終獎。]

這頓飯也吃得十分詭異，他和梁嶼一人坐一邊吃飯，阿姨不僅不能上桌子吃，還必須在保姆間呆著。

江序將一切看在眼裡，默默地記下。

這頓飯吃完，過了沒多久，阿姨就打掃完衛生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阿姨手中的鑰匙，輾轉到了他的手上。

江序有些不安地坐在沙發邊，等待著梁嶼去輕暖唱歌。

他太緊繃了，如果一直和他待在一塊，江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這份工作和任務。他還得去寢室收拾東西要不然他什麼都沒有。

但梁嶼沒走。不僅沒走，還就在沙發上坐著，看著他。

江序局促地把臉埋進衣服裡，不敢與他對視。

緘默許久後，梁嶼突然起身，拽著他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