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坐在梁嶼身邊的副駕駛位置上，窗外雪花不停地四處飄，白茫茫的雪景往後移，總有一種很不真實地恍惚感。
出來得急身上就隻穿了個大衣裡頭的毛衣，陰冷的寒意像是故意往他骨頭縫裡頭鑽。
坐在駕駛位的梁嶼盯著前方的路，一句話也沒有說，江序覺得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閉上眼睛側坐到一邊。
微微收回了腿。
梁嶼視線徒然一頓，連帶著往他那邊瞧。
江序小幅度地搓了搓手，在手機上給江妙發消息。
江妙沒有回複他。
楊可現在應該是不會給江妙手機了，下次直接去妹妹學校找她吧。
江序這樣想著，卻突然感覺車內好像暖和了起來，哪怕他穿著兩件單薄的衣服也不冷。
他往車內空調的方向瞧。
又轉頭小心地看著自己的“老板”。
梁嶼隻垂了垂眼皮說道：“我怕你凍死了或者手凍出個什麼來沒人給我做飯。”
江序吐出一口氣，沉默了兩下，抿著嘴說了聲：“謝謝。”
梁嶼的語氣變得有些複雜，“不用謝，這麼冷的天，我也是要吹暖氣的。”
“哦。”江序收斂神情，隻是默默用餘光看他。
幾十分鐘後，梁嶼拉著他下車。
江序望著眼前高大繁華的高樓大廈，一時之間僵持著，不知道梁嶼帶他來這裡究竟要乾什麼。
梁嶼往前走，見身後的人並沒有跟上來，頓住腳步居高臨下地瞧著他，“進去啊，愣著乾什麼？你是想在這外麵凍死嗎？”
江序裝聾作啞，不接話，低著頭離他一米遠的位置不上不下地走著。
他到底還是跟著梁嶼進了這棟s市最大的購物商城。
周圍人都身著大牌衣服，穿得精致又保暖，唯獨他跟在梁嶼身後格格不入。
江序倍感窘迫，凍紅了的手捏在一塊，藏在毛衣袖子裡，不斷地摩擦著試圖緩解緊張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一直有人往他這邊看，直到他抬起頭。
原來是都在看梁嶼。
也是，像梁嶼這種長得帥氣衣品又好的人，是誰都會駐足看幾眼的。
他也一樣。
“你乾嘛發呆呢？”
梁嶼的聲音突然在他頭頂上傳過來。
下一秒，梁嶼拉住他藏在袖子裡的手，將他往店子裡帶。
那些剛才看梁嶼的人視線又轉到了他身上，江序臉色倏地潮紅，抿緊了唇。
“梁嶼你乾嘛？”話剛說出口，梁嶼就把江序摁在店鋪裡的沙發上。
“給他挑幾身適合他的衣服，最好是比較時尚點，設計感舒適度高一點的。”
梁嶼沉著臉色，旁白的導購員認識梁嶼大氣不敢出，收回欲言的神情，朝兩人點了點頭，“好的，兩位先生稍等。”
“我不用,你不用做這麼多，你為什麼要帶我過來買東西，我不需要。”江序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緊張地摳手指，臉色微紅。
梁嶼看他坐在那裡動也不敢動，頭也不抬，衣服也不挑，雙手紅得像是在冰水裡泡過一般。
梁嶼皺著眉頭，動作不算溫柔地將江序拉起來，視線在他後脖子處那塊紗布上停留了一瞬。
看見梁嶼那張臉徒然出現在眼前，江序一時反應不過來，剛要張嘴說話，梁嶼就開了口：“我隻是不想我的員工每天穿得破破爛爛在我家左晃右晃，看得心煩。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不給你發薪水呢。”
江序睫毛顫了一下，盯著他的那張冷臉，半晌都沒反駁。
導購員見兩人之間氣氛有些不對味，也不敢上前打擾，推了一排衣服過來，大多都是成套的，包括鞋子包包圍巾這些都備好了。
“梁先生，這幾套非常符合您身邊這位的氣質，內斂溫柔高級，色調也是比較與他本身的衣服配的，可以先讓這位先生試一試。”
說完，導購員將推車推到了江序麵前，從裡頭拿了一套遞給江序。
江序沒接，直到與梁嶼那張有些不耐煩的臉對上，才堪堪接下。
“我必須要去試穿嗎？”江序捏著衣架，垂眸問。
“是的先生，必須要試穿才知道合不合適呢。不過您放心，隻需要試穿一套我就能知道您大概的尺碼了。”導購員麵帶微笑說道。
江序點點頭，站起身跟著導購往試衣間走。
“誰說隻試穿一套了，當然要每一套都試一試才知道到底適不適合，買回去結果不行你買單嗎？”梁嶼冷眼望向這邊，看得導購員心裡直打顫。
“可是人家導購員說——”
“先生，我覺得梁先生說得十分有理，這衣服還是得每一套都試一次才知道合不合身適不適合。”導購員急忙說道。
江序捏緊衣服不吭聲了，在兩人的視線裡，進了試衣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梁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看了眼手表，發現過了五分鐘。
江序怎麼還不出來？他不會是在裡頭凍得暈倒了吧？
梁嶼從沙發上站起身往試衣間這邊走，導購員看著他的動作急忙小聲提醒：“梁先生，那位先生還在換衣服呢。”
梁嶼沒聽，伸手就要拉開試衣間的門簾。
“我換好了。”江序的聲音先將進入他的耳朵，隨後他才看到江序站在他身前，離他隻有短短不到十厘米的距離。
兩人顯然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目光彙聚在一起，碰上又快速彆開。
梁嶼眼睛眨了一下，彆開臉。
往後退了幾步，緩了兩下才將目光重新移到江序身上。
江序感覺到自己呼吸都亂了，原本身上還時不時涼颼颼的，剛才那一下差點撞上好像打通了他的筋脈，從頭到腳都好像燥起來。
耳朵不自覺開始發熱了，異樣感傳來，讓他想去摸。
確實很適合江序。
駝色好像尤其適合他，短款大衣配上顯腿細長的黑色褲子，既不壓身高也不顯臃腫，設計感也在線。
江序看他上下打量，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有話要說，還以為自己撐不起這一身，手指藏在大衣袖子裡，捏得緊了緊。
“我還是脫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