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是被白雪的聲音給叫醒的。
喉嚨有些乾澀,腦袋昏沉沉地聽到白雪聲音的那一刻他都恍惚以為還在客廳裡,隻是一不小心睡著了。
直到手摸到的是軟和舒服的被子,頭枕著的是柔軟舒適度剛好的枕頭,他才知道他躺到了床上。
摸索著想去開燈,刹那間驟然清醒。
他現在不應該在喂白雪嗎?怎麼...怎麼在這了?還有,這...這不是他的床啊!
外頭已經天光大亮了,窗簾沒法完全將外頭的光線給遮擋,江序愣了愣,他是知道這個床的。
這個房間他也來過,這是他剛醒那會兒睡的床,沒記錯的話,這是梁嶼的房間。
白雪像是知道身邊的人醒了一樣,喵嗚叫喚了幾聲。
江序極力克製驚訝的情緒,紅著臉,抱起小小的白雪輕手輕腳下了床。
他將床鋪整理得平平整整,被子折疊得跟軍訓時教官教的豆腐塊一樣方正,半晌,他才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房門。
連擰開房門把手的聲音都是極輕的,哪怕這房子又大又空曠,像是害怕被發現且聽見一樣。
這個豪華精裝修的大房子此刻絲毫依舊開著許多燈光,江序下意識以為梁嶼整宿沒睡。
他其實想問自己為什麼會在他床上的,就跟那次喝醉酒他又跑到了床上一樣。
隻可惜他注定是找不到人了。
房子裡的燈是開著,他把每個房間都找遍了也沒看見梁嶼的身影。
白雪像是不滿他一直不給自己喂食,叫喚的聲音大了許多,又尖又細,身體小小的,力量確無窮。
江序隻好抱著它先去客廳。
頓在拐角,江序愣了好一會兒。
相當意外的東西現在居然會出現在角落裡,替換了白雪原本破亂的紙箱的位置。
看到的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江序的目光有些茫然,像是不太清醒的樣子。
居然會有一個很大很高的貓彆墅立在那,原本小小的紙箱換成了舒適的貓窩,還有貓砂盆不再是一塊破亂的布。
這都是梁嶼做的?
江序又驚又喜,想一邊給白雪喂食一邊找人,恍惚間,他突然想起他現在已經是梁嶼家的保姆了。
他急忙看了眼時間,八點半。
完了他沒有給梁嶼做早餐!
匆匆忙忙喂完食洗手跑到廚房的時候,餐桌上的保溫箱裡此刻亮著燈。
打開看。
裡頭是一碗瘦肉粥,一杯豆漿,一個雞蛋。
桌子上用餐具壓著一張紙條:
“床頭有退燒藥感冒藥,這些都吃了,要不然我怕我回家的時候家裡依舊是一團糟沒人收拾。”
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衝刷著江序的心,腦子也像是被攪成了一團漿糊,遊刃有餘地悲憫讓他深深地被刺中了。
他不是一個會輕易流淚訴苦發泄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頭的天太冷了,被冷空氣糊了眼睛,眼睛突然就紅了。
江序眼睛一酸,淚就這麼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仿佛梁嶼對他說話的動作神態以及語氣都儘在眼前。
驚豔絕倫的臉,看向他時彆扭冷淡的眼。
疏離冷漠的語氣。
可細想起來,梁嶼對他做的事情都是好的。
他又不是嬌氣包,不就是打掃衛生做飯嗎?從小就做的,也沒有什麼可難倒他的。
江序摸索出手機悄悄拍了個照,然後坐在餐桌前囫圇吞棗般吃了起來。
梁嶼家的東西他作為一個外人是不能碰的,所以吃完了飯將梁嶼家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後,他重新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沒花多少錢,畢竟他現在的錢都要省著點花。
[AQG:梁...梁嶼謝謝你,那個,你是去學校了嗎?要回來住嗎?]
江序忐忑地發完消息,將自己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
他記得,梁嶼在學校也是有宿舍的,如果他不回家的話,那他就不用做晚飯了,自己一個人也不太想吃,最重要的是他不怎麼會做菜。
梁嶼一直沒回他,江序隻好先虛心求教昨天加了聯係方式的保姆阿姨。
肖暢和賈源一直在給他發消息,問他為什麼不去上課,人咋不在學校,為什麼不回消息。
但他一律都沒有回。
還把他們都刪除拉黑了。
他現在手機裡就梁嶼,保姆阿姨,江妙,江傑,楊可這五個聯係人。
負債累累,到處是謠言,他怎麼好意思連累彆人。
就因為是朋友所以更不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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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江序打了車來到了和江傑約定的位置。
江傑穿得人模狗樣也不知道是又去賭錢賺了還是如何,整個人也容光煥發了許多。
江序擰著眉,坐到了他對麵。
江傑剛看見對麵坐了人時還發了會愣,確定麵前穿得比他還好的人是江序後,他才輕笑一聲開口:“呦,說你有錢給我和我斷絕父子關係我還不信,沒想到你小子這就一下不見就穿上高檔牌子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