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加林多所知有限,也問不出什麼了,不過有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了,埃德蒙認為此行還是頗有收獲的。他站起身來,“如果你還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就直接通知托尼。另外,隻要你安守本分,對於以前的事,我們是不會追究的。”
加林多似乎終於放下心了,他長舒一口氣,跟著站起身來,諂媚地說道:“我一定安守本分,以後再也不跟埃爾塞格接觸了。”
埃德蒙笑了笑,“不,現階段你還是要跟埃爾塞格維持原來的關係,但你們每次聯係都得跟托尼做詳細的彙報。”
“好的,我一定會的。”
看到加林多聽話的樣子,埃德蒙很滿意。
離開加林多的住宅,埃德蒙通知克萊門特迅速調查去年發生在煉油廠的工傷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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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沃克酒店樓下的咖啡廳,埃德蒙看著克萊門特遞來的有關調查結果的資料,他左手食指摩挲著嘴唇,空蕩蕩的無名指指套尤為顯眼。
克萊門特坐在埃德蒙的對麵,他看著那節無名指黑色的皮套,心中感慨萬千。在內穆爾的一次軍事行動中,行動小組遭到敵軍伏擊傷亡慘重,埃德蒙作為唯一一名沒有受傷的士兵負責轉移傷員,克萊門特當時腿部受傷無法移動,身為行動小組中存在感最低的克萊門特一度以為自己會被大夥拋棄淪為炮灰,但埃德蒙在最後時刻出現了,他們互相依靠一直堅守到了天明時分援軍趕到······這段刻骨銘心的經曆讓克萊門特下定了決心,今後無論埃德蒙要自己做什麼,他都不會拒絕,他隨時準備將這條命交給埃德蒙。
“真沒想到,我竟然猜錯了,隆戈是個好人。”埃德蒙將資料扔在桌上,看上去很失望的樣子。
“或許你應該留意下這個人。”克萊門特將資料翻到最後一頁。
上麵顯眼處有張照片,是一名長相不起眼的白人男子,姓名欄寫著“科比.哈塞塔”,他的職務為墨洛文州的秘書長。
埃德蒙重新拿起資料,他看著很仔細,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用心揣摩。
“又一個比蒂洛.馬森?”埃德蒙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克萊門特。
“或許吧。”克萊門特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複。
二十三年前,比蒂洛.馬森以墨洛文州秘書長的身份牢牢控製著整個墨洛文州,他的權力淩駕於州長之上,黨羽遍布全州,後來要不是安全局和國防部通力合作這才徹底鏟除了馬森集團。
埃德蒙沒辦法相信照片上的老實巴交的男子有這麼大的野心,他的履曆如此優秀,九年來換了兩任州長,他始終待在秘書長的職位上恪儘職守,至今都沒有挪過位置。
“你怎麼會想到他的?”埃德蒙疑惑地問道。
“他太乾淨了,”克萊門特一下子提起了精神,“你知道嗎?我查過他的所有銀行賬號,竟然跟所有收入和支出完全吻合,找不到一絲絲破綻。另外他生活上非常節儉,甚至到了摳門的地步。你曾經說過,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人。但他就是如此完美,完美的讓人覺得可怕。”
埃德蒙點了點頭,他重新審視資料上的那張照片。
“埃德蒙,我有個辦法或許能夠讓他原形畢露。”克萊門特神秘地說道。
“噢?”埃德蒙表現的很感興趣的樣子,“說說看,你有什麼辦法?”
“這段時間我把埃爾塞格以及跟他有關的人都調查的清清楚楚。我發現埃爾塞格那寶貝兒子加裡就是他的軟肋,也難怪,他年近四十才得到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自然要把那小子寵上天了。”克萊門特調整坐姿,信心十足地說道,“其實我的辦法很簡單,還是拿那小子做文章。那小子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在卡佩市橫行霸道,無法無天,這些年來犯下的事肯定少不了,要想從他身上下手必然不會太費勁。”
埃德蒙讚許地點了點頭,“這事就交給你辦了,我會讓杜蒙特配合你的。另外,我要清楚埃爾塞格跟那些人聯係,以及聊些什麼。這段時間他肯定會跟背後的神秘人聯係的,我要把那個神秘人揪出了。”
克萊門特眼珠轉了轉,輕聲說道:“你要杜蒙特啟動‘上帝視角計劃’?”
埃德蒙肯定地點了點頭。
“上帝視角計劃”是傑拉德在二十年前提出來的,那時候身為安全局局長的傑拉德有感於曆年來國內的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於是提出了“上帝視角計劃”。該計劃主要內容是在城市裡普及監控器,讓犯罪分子無處遁形······當時因為涉及到個人隱私,一度遭到反對黨的激烈抗爭,但最後該計劃還是艱難地通過了。然而數年後,由“上帝視角計劃”衍生出來的副產品悄悄地誕生了。安全局通過網絡和手機開始監控民眾的電郵、電話、聊天記錄······
現在埃德蒙就是要使用這種手段,讓埃爾塞格無所遁形。
外麵忽然下起了蒙蒙細雨,沒打傘的人開始匆匆趕路。埃德蒙看到街對麵一名男子依然悠閒地走在雨中,自由灑脫的模樣尤其引人關注。
“對了,埃德蒙,那兩個女孩想見見你,她們要親自向你表達謝意。”
克萊門特像是被埃德蒙忽然喚醒了。埃德蒙轉過頭看著好友,“我浪費太多的時間了,不能再繼續逗留在這裡了。克萊門特,”他環顧了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什麼人,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幫我弄個身份,過兩天我要出國,有件事需要我親自去處理。”
“是總統先生交代給你的事嗎?”克萊門特跟著小心地問道。
“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克萊門特,這件事我需要你替我保密。過兩天我會找個借口離開,會消失半個月左右,或許時間還要更長些,現在還無法確定。”
克萊門特的神情有些緊張,“你要做什麼?需要我幫你嗎?”
埃德蒙感受到了好友的真誠,他慶幸自己能夠擁有一個肝膽相照的朋友。“謝謝你的好意,但這是我的私事,我得自己親自處理。”
“好吧,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用擔心這裡,我會儘力周旋的。”雖然有些失望,但克萊門特還是接受了現實,“那兩個女孩怎麼辦?走之前你不見見她們嗎?”
“不了,你幫我應付下吧,最好讓她們趕緊離開卡佩市。”
“好的,我會幫她們安排的。”
“還有,”埃德蒙身體前傾,再次神秘地說道,“幫我查兩個人。”
克萊門特感覺到埃德蒙接下來說的事情會非同小可,他咽了下口水問道:“誰?”
“金伯利.桃樂茜,還有她的兒子格拉漢姆的死因。”
克萊門特愣了下,他很快想到金伯利.桃樂茜正是傑拉德的前妻,格拉漢姆是傑拉德早已夭亡的長子。
埃德蒙非常認真地說道:“記住,調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一旦發覺有什麼不對勁就立即收手。”
沒有多說什麼,克萊門特鄭重地點頭答應了。
克萊門特離開了咖啡廳。埃德蒙待了一小會,在離開咖啡廳時,無意中被門口報刊架子上的一份報紙上的圖片吸引住了目光。
一名目光堅定的黑發女子爬在一棵很高的巨杉樹樹乾上,遠眺前方。
埃德蒙不由自主地拿起了這份署名《戈德弗魯瓦時報》的報紙,他就站在門口,看著手中的報紙。
莉娜.溫納爾達,來自洛倫佐尼州的野丫頭,她再次讓企圖砍伐樹林的伐木工無功而返······
嗬,她原來是個環保主義者,如今這社會像她這樣的人真的不多了。
埃德蒙放下報紙,推開門,走出咖啡廳。莉娜堅毅的表情卻在他的腦海中揮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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