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通話影像顯示的是一輛正在行駛的高級轎車的內部,總統傑拉德穿戴整齊獨自坐在車內。
“埃德蒙,你有人選嗎?”傑拉德問。
身處黑暗的房間,埃德蒙麵對傑拉德的虛擬影像擺出一副誠懇的麵孔,“我隻管查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其他的事我不想管。”
在這之前埃德蒙已經向傑拉德彙報了這兩天的進展。
兩天前,警方以涉毒的罪名再次逮捕了加裡.埃爾塞格,失去湯米.加林多幫助的埃爾塞格惱羞成怒,他直接帶人衝進了警局,事態一度失控,最後加裡被送去安全局關押。埃爾塞格的愚蠢行為徹底將自己的後路堵上了,現在傑拉德急需找人頂替埃爾塞格,以免被人捷足先登。
看著傑拉德陷入了沉思,埃德蒙心想,此刻總統是不是在想著征詢下麥克勞林的意見。
“這事待會再做決定吧。對了,斯特林能這麼快振作起來,都是你的功勞,現在墨洛文州算是重新穩定下來了。”傑拉德難得露出了笑容。
自從那天斯特林跟埃德蒙談過後,她沒再跟媒體糾纏,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解決了倒閉的造船廠一萬多失業員工的救濟和再就業問題,這讓她重新挽回了民眾的些許好感。她還將埃爾塞格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三個“損友”統統打發走了,現在斯特林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之前質疑她能力的人也開始對她有所改觀。
“我隻是遵照你的吩咐辦事,斯特林看來還算是個聰明的人,她能夠很快清醒過來,沒有辜負你的期望。”埃德蒙謙虛地回答。
傑拉德滿意地點了點頭。
埃德蒙清了清嗓子,“總統先生,我們在對埃爾塞格監控的過程中發現幾個來自葡萄牙的電話號碼,我相信這就是之前我提到的那個神秘人,我想···”
“這事情還是交給安全局的人去做吧,你應該回來了,我們這裡更需要你。”傑拉德忽然說道。
埃德蒙表麵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內心卻異常緊張,他笑了笑,緩解了下壓力,“總統先生,我想你再給我寬限一段時間,因為我覺得有必要再觀察斯特林一段時間。”
“你怕她重蹈覆轍,”傑拉德笑了,“還是想偷懶,不肯回來。”
埃德蒙裝作被人看穿的樣子,不好意思地說道:“出來的這段時間雖然很忙,但感覺心情放鬆了許多。所以我希望能夠再輕鬆一段時間。”
傑拉德像是考慮了下,最後拍了下扶手,“好吧,那再讓你逍遙一段時間,你的活暫時由波爾特處理吧,希望他的一副老骨頭能夠撐得住。”
“明天我會啟程去趟葡萄牙首都裡斯本,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收獲。這段時間我會定期以電郵的方式向你彙報最新的情況。”埃德蒙說。
其實埃德蒙早就準備好了,到時候將會由克萊門代替埃德蒙通過電郵的方式向傑拉德彙報情況。
總統的專車停了下來,目的地到了。傑拉德打了個“OK”的手勢,結束了通話。
關閉通話後,埃德蒙沉浸在黑暗中,黑暗的世界裡久久沒有聲響,仿佛連聲音都被黑暗吞噬了。
其實從少年時期埃德蒙就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疑問,隻是他不敢麵對,現在經由羅素道明一切,就由不得他躲避了,他得知道自己的祖父和父親是為什麼死的,傑拉德有沒有做過對不起自己一家人的事情······種種疑問都在等著他去揭曉,現在他也終於有機會去追查自己的身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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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搭乘比斯利航空公司的國際航班飛至葡萄牙的首都裡斯本。在裡斯本逗留了一晚。第二天他化名魯伊.佩雷拉坐上了飛往南非約翰內斯堡的國際航班。
由於地處非洲西南部的達爾瓦共和國是屬於暴亂頻發的國家,許多國家跟達爾瓦沒有直達航班,所以埃德蒙不得不選擇從其他國家轉站進入達爾瓦共和國。
在天空中飛行了十二個小時,埃德蒙終於來到了南非最大的城市約翰內斯堡,他沒有片刻逗留,直接轉乘一架提前安排好的私人飛機飛往達爾瓦共和國的首都伊士高。
十一月十三日晚上七點,埃德蒙終於來到了達爾瓦共和國的首都伊士高。在每年的下半年至第二年的三月份左右,達爾瓦都處於炎熱的雨季,慶幸的是這天的天氣還好,沒有下雨,隻是特彆炎熱。
在下飛機的那一刻,埃德蒙回想起了二十三年前初次來到達爾瓦的情景,當時他和祖父以及父親乘坐一艘破舊的郵輪從拜拉斯的卡佩市來到了達爾瓦,海上的行程艱難無比,他們一船幾千人如同畜生被關在船艙裡,在閉塞的環境中,年幼的埃德蒙忍受著饑餓,呼吸著渾濁的空氣,還要擔驚受怕。他永遠忘不了當時的場景。
精通英語、法語以及葡萄牙語的埃德蒙在這個以葡萄牙語為主要語言的國家交流一點都不成問題,他用不著聘請翻譯。神通廣大的克萊門特為埃德蒙找了一名安全可靠的本地導遊,這名年輕的導遊叫歐熱尼奧,個子不是很高,是個開朗的小夥子。
在和歐熱尼奧共享晚餐時,埃德蒙了解到近些年來達爾瓦的實際狀況。
自從二十二年前,在西方國家的扶持下政府軍打贏了內戰,達爾瓦人民開始重建自己的國家。然而沒過多久,一個名叫馬西.曼托拉斯的土匪頭領主動向駐紮在達爾瓦境內的拜拉斯軍隊投降,後來他被安置在達爾瓦北部的巴托洛米尤省。盤踞巴托洛米尤省多年後,曼托拉斯羽翼逐漸豐滿,開始角逐達爾瓦的最高權力。一次規模空前的禁毒行動讓曼托拉斯贏得了這個國家的民心,他也最終登上了總統的寶座。但沒過幾年,因建設國家的理念與西方國家格格不入,甚至多次侵害到西方國家的利益,曼托拉斯的政權最終被西方國家顛覆,他本人則被民眾趕下了台,最後鬱鬱而終。達爾瓦再次陷入了漫長的混亂中,直到今天,達爾瓦人民還不知道這個國家的出路在哪裡?
聽到這些,埃德蒙唏噓不已,他清楚地知道,西方國家要的是一個聽話的領導人,一個能夠保障他們利益的領導人,至於這個國家的人民是生是死他們絲毫不會放在心上。一旦這個國家的領導人稍有異心,他們就會想方設法扶持另外一個人出來,甚至發動政變,直到這個國家重新回到他們想要的“正軌”,所以弱小的國家隻能唯命是從、任人宰割。
歐熱尼奧在伊士高幫埃德蒙找到一家比較舒適的酒店,埃德蒙決定明天前往巴托洛米尤省,那裡有他小時候跟隨祖父以及父親被發配去當勞工的鑽石開采場。
睡在陌生的床榻上,埃德蒙輾轉難眠,他的腦袋裡不時閃現出從前的畫麵,慈祥的祖父、強壯的父親,還有前幾年紛紛離世的蒂姆爺爺和琳賽奶奶,他們是傑拉德的父母,也是撫養埃德蒙長大的人,埃德蒙很想念他們······
早上,埃德蒙在較為簡陋的酒店餐廳看到了歐熱尼奧帶來的司機博爾熱斯。這是一名看上去很穩重的中年男子,他粗壯的手臂上紋有幾何圖案,神情專注而又冷漠。
埃德蒙猜測博爾熱斯以前很可能當過兵。對於當兵的人,他很是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