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多少個日日夜夜,井然抱著這是一場噩夢的期望睡去,急切地盼望一覺醒來,睜開眼睛時,自己已經回到那個你依然還在的地方。可每每都是失望至極。
時光可以衝淡人們的記憶,卻熔不掉歲月深處你來過的痕跡。然而你現在在哪裡?可曾想過要回來,不,無論你回與不回,我都在這裡等你,不,我不會等你,是你棄我而去。紛至遝來的人生變故之後,井然已心力憔悴,整個人比以前更加閉塞。
燈紅酒綠的世界已是興味索然。不想再去演繹彆人的故事,因為自己的故事遠比劇本裡的還要跌宕起伏。井然退出演藝圈,結束了自己的演藝生涯。他聘用職業經理人打理父親留下來的公司,而他自己轉做了酒店業。
井然計劃將酒店很大一部的收入用於資助希望小學和福利院。
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生活的圈子也縮小到隻剩下自己和一份無望的思念。因為太過痛苦和思念,他試著通過沒日沒夜的工作來覆蓋生活,但基本是徒勞,越是這樣,腦子裡那個人的眉眼輪廓就越清晰。
原以為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現在看來這是一個偽命題。自己被拋棄的傷痛無法靠時間來緩解,被重創的心也永遠無法修複。
一天天拖著沒有靈魂的軀殼,毫無新意地活著。出現在生命裡的人和事都讓井然感覺多餘。不願意出門,不願意虛偽地應酬,因為他不願意掩蓋內心真實存在的悲涼。
夜深人靜,即便躺在床上也是一種深深的不安,輾轉反側,近乎瘋狂。作為好朋友的小米或是李曉彬時常過來照顧他,他隻當他們是透明的,不置一詞。
一個人時,手裡總是攥著一隻酒瓶子蜷縮在房間一角,動也不動,仿佛隻要動一下,傷口就會裂開一般。
忽然,他將酒瓶重重地砸向牆壁,瓶子碎裂,碎片散落一地。他走向前,彎腰撿拾,手被割破,流出了血。望著汩汩淌出的鮮血,他嘴角上揚,喃喃道,“有時候,讓自己的身體疼一些,或許能把自己從沉溺的情緒中拉出來。”
沒有比愛更深的痛,沒有比思更重的念。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以治愈一切”這個偽命題再次在姚茉身上得到驗證。姚茉看著萎靡不振的井然,在心裡一遍遍地問自己,“難道愛一個人,不是希望他開心嘛,不是希望他過的更好嗎!既然自己的存在對他毫無意義,那麼這樣的隱瞞對自己也毫無意義,不如讓他知道,也許他能活的好一些!”
姚茉鼓起勇氣來到了井然麵前。
“看到這樣的你,我怎麼還能再自私下去。這段時間,我明白了,我們終究不是在一起的人。你是屬於她的,她是長在你心裡的。”
姚茉感覺自己的聲音顫抖得無法抑製,便停頓片刻,長籲一口氣繼續說:
“你不要對她有什麼誤會,她為你做的一切不是誰都能做到。害你父親的凶手為什麼能證據確鑿,繩之以法,是她用生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