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夏翼第一次瞧見霍卿言時被……(1 / 2)

君子的脊梁 瓏玉銀竹 5635 字 10個月前

夏翼第一次瞧見霍卿言時被霍卿言驚到了。

霍卿言此人,皮膚白皙,劍眉星目,眼眸裡堅定無比,唇紅齒白,宛如麵塑小生,除了頭戴軍冠,身披鎧甲,手拿長槍,身騎白馬之外,沒有任何作戰之人的特征。

為鞏固西域控製,此次回來,霍卿言隻帶了一個人,此人牽馬而進城中,看扮相,不像大周將士。

夏翼一身黑色官服,瞧見霍卿言下馬,便示意身邊人將馬接下,本以為馬夫自行跟走,卻沒想到霍卿言雙拳致禮,道:“先生可就是護軍都尉夏都尉了?”

夏翼也雙拳致禮,回道:“正是在下。將軍年少有為,夏翼在此恭賀將軍。”

霍卿言擺擺手,“不足掛齒。”瞧見夏翼看向“馬夫”,霍卿言接著道:“此人乃是西域都護府域長臧遲於,原是匈奴王麾下大將,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稟報。”

“可與陛下說明?”

霍卿言道:“未曾。吾不過算是為他引路,與他不是一路人。自此便會分開。”

臧遲於左手在右胸前作拳狀,彎腰低頭後,道:“有緣自會再相見。”說罷便離開了。

夏翼尋得一時機,對霍卿言道:“這裡是皇城腳下,你要去的也是天子之城,可是要麵見陛下,吃天子禦宴,行事做派可要收斂。本無奏帶外人進城就是大錯,你還讓其作你馬夫。”夏翼搖了搖頭,“若是有人參你一本目無天子,你該當如何?”

霍卿言並不放在心上,道:“吾乃作戰之人,兵書都一頁未瞧過的人,豈怕這些朝堂之爭的小人?陛下乃是明主,吾自是不相信陛下會錯斷!”

所行一眾之人越向皇宮走去,這禮樂之聲越大,又看著街道兩旁的百姓們為自己言讚美之意,霍卿言更加高興,笑意浮於言表,連對百姓謝言。

在夏翼眼裡,霍卿言不過二十,一未弱冠的娃娃,不懂得謙虛守拙,這也不是他的錯。

既是少年,不如就讓他沉醉於縱馬揚鞭乘風踏平川的榮耀裡,逍遙自在,瀟灑從容。

霍卿言上殿後,抬頭挺胸,意氣風發,與深居皇宮裡做什麼都唯唯諾諾的人完全不一樣。

他一入殿,就目不轉睛地看著彀帝,直到行禮問安才低下頭去。

大殿上從來沒有這麼齊過,但凡是想來的,彀帝都給準了。

彀帝心裡壓抑不住的歡喜,趕忙讓霍卿言起身入座。

宮樂聲剛換了個曲子,霍卿言也落座不久,彀帝便對霍卿言道:“霍愛卿可有小字?”

霍卿言直了直身子,道:“吾自小父母早亡,在軍中長大,無人起字。”

“寡人的這些兒女,也沒有字,你和他們一樣。”彀帝笑顏。

霍卿言看了看坐在彀帝下一台兩邊的二人,此時彀帝又道:“你與他們年紀相仿,看你,寡人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此話一出,下麵的大臣們大多知道了彀帝的意思,桓盈笑而不語。

政南王劉子玄倒是思慮半天,實在想不通一個娼妓之子如何能與皇家子嗣相提並論。

彀帝又道:“珺禾,你昨夜不是與寡人講,正猜想霍愛卿是何人,如此一見,可明白了?”

珺越公主劉珺禾點了點頭,看向霍卿言,道:“霍將軍乃少年英雄,我對霍將軍好奇的很,不知宴會散去,霍將軍可願意與我想談一言?”

“但有公主疑慮,吾定知無不言。”

彀帝道:“霍愛卿已十九有餘,與寡人年輕之時可是相像。”

“陛下有過禦駕親征?”霍卿言喜道。

“禦駕親征?”彀帝哈哈大笑兩聲,接著笑道:“寡人於你這般大的時候,匈奴還未有如此大的勢力。寡人那時也還未到三十,一想,好似就是昨天。”

沒說多少,就歡歌載舞起來,霍卿言的酒量十分好,心思也單純,喝了好幾杯下肚,隻看著歌舞表演,彀帝若不喊他,他也自在其樂。

不知過了多時,從外趕來一小公公,走到慕容良的身邊低聲一說,慕容良接下,到彀帝身邊道:“陛下,西域使者此刻就在殿外。”

“宣。”彀帝不假思索,想著看看西域想做什麼。

夏翼向殿門外看去,果真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那人走入,正居中位,道:“參見大周皇帝陛下,願大周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我乃西域都護府域長臧遲於,受我新王之命,來進獻箴言。”

“西域使團入太驚,為何沒有稟報,就連請示奏折都未曾看見?”

“我新王本要奏請陛下,可奈何無渠道無辦法。為此,請大周皇帝陛下見諒。”說罷,臧遲於又行一禮。

彀帝的顏情這才舒緩一些,道:“要奏請何事?”

“我軍多次出現在大周的西部北部,是見大周文明,預想學得本事。這幾年,兩國之間常年征戰,國家消耗很大,人們生活苦難。如今衝突不在,即將進入和平時期,我新王特請,娶皇家貴女為妻,為周匈之間的和平更建橋梁。”

劉珺禾猛地抬眼,看了看使者,又瞧了瞧彀帝,心想這皇家貴女都有誰。

聖昭皇後,蕭貴妃,寧妃,明妃,舒美人,珺越公主,平越公主。皇家貴女隻有這些人。

而未嫁人的,隻有珺越公主和平越公主。

平越公主劉平禾是彀帝與聖昭皇後的嫡女,聖昭皇後一定不會願意,更何況平越公主還未及笄。

聖昭皇後心裡一驚,在所有人開口之前,趕忙道:“珺禾年紀尚小,嬌生貴養長大的,如何能去那高山險流的地方磨礪。陛下,萬不可答應啊。”

聖昭皇後此話看似是在向劉珺禾求情,實則隻是將自己的女兒摘出去。珺禾年紀尚小,平禾更是年紀還小。

此刻臧遲於看向劉珺禾,道:“這位便是公主殿下?”

彀帝瞧著臧遲於一言不發。

三皇子劉安衍瞬間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彀帝麵前,跪下道:“父皇,我朝既打了勝仗,沒有派人去和親的道理,所去之路遙遠,一刻也回不得啊。”

廷尉裴臨風緊皺雙眉,按理說為保兩國友誼,安慰西域成立都護府,人家求娶,不嫁乃是誠意不夠,容易落下把柄,人言可畏,倒是若是真有意外,還要打起來,對大周不利。

可彀帝實在皇嗣不多,僅有兩兒兩女,最大的女兒正端坐在此,雖珺越公主沒有母族支撐,平日彀帝又對其十分寵愛,派遣她過去有些難度,但另一個女兒乃是其嫡女,身份尊貴不知多少,年齡又小,都不適宜。

更何況珺越公主與三皇子乃一母所生,平越公主更是嫡女,與大周國運相勾連,若是真的爭奪起來,這不僅僅是兩個女子的選擇,更是兩股勢力的戰爭。

這時,他們這些人,能做的隻是安穩坐著,若是皇帝不發話,他們最好也不要多說什麼。裴臨風便是如此想的。

雖是如此想,可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起了身,從座位上離開,走到臧遲於旁邊,將官袍一揚,兩腿彎曲一跪,挺直腰板,道:“陛下,臣認為,我朝耗儘多少人力物力才得以收複西域,若是還需要搭上皇家貴女的終身,此仗可是白打了。”

霍卿言聞言也起身,又走至剛剛說話那人的麵前,道:“陛下…”話落不過一分,又轉過頭去對那人道:“你乃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