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花釀X青竹(1 / 2)

這次由通判範增坐鎮監督,李連罡再大的怨氣都得隱忍下來。

通判雖在官職品級低他一等,但實權並不比他少,且範增係京都範家旁係子弟,範家雖近些年沒落,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勢弱的範家就是吐口茶水,都能將他這個小小知州淹死了去。

師爺捧著判決書讀判,陳三等人伏地認罪,對罪行供認不諱。

李連罡一甩帽翅,“既然各位並無異議,本官宣布,此案了結。”

關州近來鬨得沸沸揚揚的拐賣案就此落下帷幕,觀案的百姓四散而去,奔走相告。

衙役壓著陳三經過餘青竹身邊時,陳三怨毒地剜了他一眼,“你可真能裝阿,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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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經過回想起來仍記憶猶新,一向逆來順受的啞巴步步緊逼,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唇角帶著殘忍的冷笑,麵容扭曲,表情猙獰,仿若地獄而來的索命鬼差。

陳三使勁掙紮,卻無濟於事,空氣逐漸稀薄,就在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交待在這的時候,啞巴突然鬆開手,連連後退,踉蹌著逃走。

那之後他便又換上那副人畜無害的虛偽模樣,如若不是脖間留下的青紫掐痕,他差點以為那夜不過幻覺。

可笑的是當他說出那晚事情經過,全部人都不相信他,皆認為他空口無憑,不過胡編亂造。

“我脖子上還有傷痕!”

陳三拉開衣領,露出完好的皮膚,眾人竊竊私語,俱是他素日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言論。

陳師傅怒極,甩袖而去,“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汙蔑,簡直胡鬨!從今日起,再讓我瞧見你去外邊鬼混,我打斷你的腿!”

至此,一切以他被關禁閉而畫上句號,而這個啞巴頗得他爹的青眼,他爹居然生了收啞巴做義子的想法。

要不是爹突然離世,義子之事不了了之,說不得如今陳家儘落這怪物掌中。

自打這怪物來了之後,陳家終日不得安寧,直到爹猝然長逝,他同阿娘才找到借口將這啞巴逐出陳家。

沒成想爹去世後,鋪子裡的製香師皆不成氣候,香料品質斷崖下墜,眼瞅客源減少,他隻得聽陳瑩茹的話,重金聘這啞巴回香鋪。

這般結果,都是這啞巴害的。

早知如此,他就該賣了香鋪,拿錢逍遙自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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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青竹對於陳三的謾罵無動於衷,官差知眼前這清俊公子背後有趙家,急忙踹了陳三一腳。

“磨磨唧唧的,還不快走!”

餘青竹目送陳三到拐角處消失,這才收回視線,有官差前來清場,低頭哈腰地詢問餘青竹是否還有其他事。

官府大門圍了不少百姓,官差見他搖頭,便引著他從偏門出去。

範增望著餘青竹的背影,低聲吩咐親信,“去查他的身份背景,越詳細越好。”

親信領命離開,他拍了一下木欄,抬頭望著霧蒙蒙的天,梅雨時節已臨末尾,他無端有種風雨滿樓的警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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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兒這次不方便露麵,便在馬車上閱書打發時間。

馬車周圍並無多餘裝飾,樸素的甚而不打眼,但若是用心去觀察,便能發現其用度皆屬上乘。

路過的人認出趙家馬車,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

關州不論男女皆羨趙秋兒,隻因她不僅出身名門趙家,且為趙家的嫡係單脈。

趙家前家主,也就是趙秋兒的親爹,征戰沙場,以身殉國。彼時趙夫人才誕下趙秋兒不久,死訊傳回趙府,她憂思過重,最終自縊跟隨夫君而去。論起來趙秋兒輩分排二,上頭有位嫡兄,早些年染不治之疾,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

以前關州避之不及的災星趙二小姐,如今卻成了關州炙手可熱的結親對象。

隻要將趙秋兒娶回家,隨嫁的可是整個趙家!

因而就算趙秋兒與製香師的風月傳了無數個版本,關州眾人皆知,趙家門檻仍是快要被媒人踏破了去。

“小姐,打散堂鼓了。”

“嗯,可訂好酒樓了?”

“早就和水雲樓那邊打過招呼了。”

趙秋兒一眼瞧見衙門口的女子,身姿修長,卻不顯瘦弱,放在人群特彆打眼。

女子一身短打勁裝,鬥笠下的側臉精致嫵媚,眉眼卻淩厲英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她身上體現的恰到好處,讓人一見難忘。

此人正是花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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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釀從三合院院離開後,拎著木盒徑直去了楊家商行。

鋪裡夥計認出花釀,急忙賠著笑臉迎上來,“花女俠可是有事?”

花釀拍拍盒上並不存在的灰,煞有介事地放在櫃台上,“你們這收藥嗎?”

楊家生意遍布江南,關州位處邊界,其間茶馬互市,是以關州的楊家商行主營販茶。

夥計斟酌答道:“如若姑娘急需出售的話,咱們這邊可以替你聯係收藥的鋪子。”

“花姑娘來了,還不快看茶!”

花釀看向聲源,來人是之前去趙府接她的掌櫃。夥計聞言連忙點頭稱是,小跑去後間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