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趙秋兒打斷她,“還望姑娘多替他想想。”
說罷,趙秋兒轉身出了拐角,走到如玉公子身旁,郎才女貌,宛若璧人。
花釀站在牆後等了會,見餘青竹沒有要走的意思,她隻能轉身進了巷子深處,繞路避開他們,卻又遠遠墜在緩緩而行的馬車後麵。
餘青竹教過她手語,他們相處不過一月,實在無法做到流暢交流,而他和趙秋兒能夠無障礙用手勢交流,默契無間,沒有幾年的朝夕相伴做不到這樣。
趙秋兒長相家世皆是一流,實乃良配,比她這刀尖討生活的江湖人強了不知多少。
花釀渾渾噩噩回到彆院,她先是去看了穆榕榕。
穆榕榕仍是昏迷,所幸已無大礙,隻是不知何時蘇醒。
楊子謙寸步不離,雙眼布滿血絲,知來人是花釀隻抬了眼皮,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倒是會賺錢。”
語氣沒有責怪,也沒有生氣。
花釀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對於除穆榕榕以外的事,他對她都是分外寬容。
她站了會兒覺得有點尷尬,問了幾句穆榕榕的情況便出去了。
花釀退出去才憶起歸還玉佩,因著房門尚未關緊,花釀便沒再敲門,徑自推門複返。
恰好撞見楊子謙在穆榕榕額間落下一吻,他若無其事地起身,替穆榕榕掖好褥角。
楊子謙開口,或許是說給花釀,又或許是說給自己,“這次我不會再放手。”
“對了,師傅方才來信,這幾日應是會抵達關州。”
花釀始料未及,“師傅出關了?”
師傅閉關期間除非他主動出關,否則無人能請動他。
“嗯,為小師妹傷勢而來。”
不可否認師門四人,師傅最疼穆榕榕,恨不得世間美好儘送她懷。
莫尋澤擔著首席大弟子稱號,師傅寄予厚望,自是受師傅萬般囑托。
楊子謙家有親嫡兄繼承大業,他自幼體弱,楊老爺托了師傅照看一二,自也無憂。
唯有她,既無實績,也無家境,宗門不喜,師傅不疼,人情世故一竅不通,僅一身劍術勉強一提。且行走江湖幾年,並未覓得知交,死敵倒是不少,做人做成她這樣委實失敗。
“這幾日你少跟那啞巴製香師鬼混,安心留在這等著師傅,我叫人單獨給你辟間房暫住。”
他這三師妹明明長了副寡情麵,卻惹得不少郎君自縛,偏生正主駑鈍,多少癡情成空。
花釀麵含怒氣,眉頭緊蹙,“他有名字。”
楊子謙自幼錦衣玉食,吃穿不愁,雖出身底層的商人家,但新帝登基,大力推動商路貿易,商人地位蒸蒸日上,他差不多是含著金玉出生,從小受眾人追捧,是以他說啞巴製香師時語氣帶些輕視意味。
楊子謙昨夜借著酒瘋凶了花釀一頓,現下頭腦清醒可不能再似昨夜那般妄為。
“是我無禮了。”
花釀知曉他高高在上,自是不會將她說的放在心裡,她不想和他過多糾纏,便也不再多言。
“玉佩,物歸原主。”
“師妹既還留在關州,這玉佩可補你銀錢之用。”
如若以前,花釀自當心安理得收下,畢竟本家師兄幫襯,但昨晚之事曆曆在目,她實在做不到心無芥蒂。
與其同他們住在一起,那還不如砍她一刀來得輕快。
花釀將玉佩放在桌上,“不了,現如今用錢的地方不多,等到小師妹安然無恙,我自是跟著師傅返宗,我早賃了間房,租期未到,實屬不忍空閒在那,就不勞煩師兄替我安排房間了。”
“倒是我多事了。”
她在自己這誆走兩百兩,這額度夠普通人家一輩子開銷。
楊家掌櫃之前向他報了花釀的支銀,一向未曾節儉開銷的他也被這天文數字所驚。
花釀花錢大手大腳,突然節儉起來委實奇怪,他估摸她定是舍不了那啞巴製香師。
不過也好,能看到莫尋澤吃癟的樣子也不虛此行。莫尋澤對花釀的異樣情愫太過明顯,小師妹居然還對他一往情深,真是癡心錯付。
花釀想起正事,“世子畫像你可見過了?”
楊子謙搖頭,“大師兄說他們奔逃時,不慎卷入湍急河流,等他帶著師妹上岸時,畫像早被水浸透,畫上人像已麵目全非,世子容貌隻能等師妹蘇醒,方能知曉。”
“…”
“你不是同大師兄去趙府了嗎?”
“路上遇到些意外,大師兄隻身前往趙府,師傅不日抵達關州,這人情犯不著我再去一趟。”
換作其他人,楊子謙定是要道一句無禮,但如果是花釀的話,她不去冷場就不錯了。
大夫前來看脈,打斷了兩人交談,花釀待了會,聽到大夫說一切無礙後,花釀就站了一小會就離開房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