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大意 花釀X青竹(1 / 2)

城郊一處偏僻小宅,戴兜帽的人才到門前,就有人自裡麵給她開門,身姿窈窕,不難瞧出是位女子。

兜帽女子步履從容淡定,但衣裙邊的泥卻顯現出她的焦急,無暇顧及繁複裙擺。

女子獨自行過走廊,屋內早有人燃燭等候,聽見動靜撂了茶杯,起身規規矩矩地行了拱手禮,“趙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女子取下兜帽,露出趙秋兒的模樣來,清麗絕俗,如出水芙蓉,不染纖塵。

趙秋兒僵著臉不多廢話,“放人。”

即便餘青竹親口說了蘇齊已死,她心始終懸著不下,便派了海棠私下查探山寨,誰知竟是著了對麵的道,差點折了海棠進去。

“人遲早會放,就是…”他頓了頓,不緊不慢地坐下,“某有事拜托趙小姐,人嘛,事成之後定全須全尾歸還,不然,彆怪某心狠手辣。”

趙秋兒勾起唇角,嘶笑一聲,“上一個威脅我的人,現下應是到了奈何橋。”

話音剛落,趙秋兒五指成爪,直襲男子咽喉,來時洶洶。男子氣定神閒地提起茶壺,起身一腳踢翻矮桌,抵擋趙秋兒攻勢,木桌在趙秋兒手下瞬間四裂,木屑紛飛。

“這套茶具金貴,趙小姐小心著些。”

趙秋兒見一擊未中,蓄勢正要發起第二輪進攻。

男子瀟灑地仰頭飲儘杯中水,“十一,故友相逢,哪有一見麵就是動手動腳的。”

趙秋兒大驚失色,駭然後退,方才淩厲氣勢儘收,抽出環在腰間的軟劍,戒備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

“你是何人?”

男子一步步靠近趙秋兒,用手拂開她的軟劍,捏著嗓子變了聲音,儼然趙秋兒的聲音,“彆來無恙阿,十一。”

隨即他又發出莫尋澤的聲音,“在下冒犯,還請趙小姐見諒。”

麵容並未有絲毫變化,拿腔做派竟真的像換了人一般,趙秋兒脫口而出,“玉千麵。”

暗香閣雖為武林眾門派鄙夷,但投奔前來能人異士如過江之卿,絡繹不絕,其中玉千麵就以出神入化的易容能力,深得暗香閣閣主重用。

三年前暗香閣的滅頂之災,精於此道的玉千麵能逃脫也不足為奇。

趙秋兒放鬆警惕,玉千麵主動暴露身份,便是向她投誠,說明有求於她。

她收起軟劍,“說吧,如此大費周章,所為何事?”

玉千麵卸下笑臉,麵色陰晴不定,眼睛裡閃著狠光,語氣卻平鋪直敘,娓娓道來。

燭火隨晚風微搖,他思緒飄回那個雨夜。

柔弱的女子推開他,替他受了一劍,正中心口,絕無生還可能。

“三年前,芷柔為了救我,死在花釀劍下,我要她為芷柔償命。如今我有要事在身,隻得拜托於你。”

趙秋兒眼底含了趣,沒想到他對那擦洗丫頭倒是上心,可她並不打算接下這燙手山芋。

先不說花釀武功高強,鮮少有人能敵,光是她身後的滄浪宗都足以讓人掂量,固然海棠辦事利落,是她得力的心腹。不過,區區一個奴婢,還值不得讓她涉險。

玉千麵知趙秋兒心裡轉了來回,不過他不覺得趙秋兒會答應下來,所以他留了後招,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正巧走廊下有人遞了手勢,玉千麵心領神會,他立即擲出酒杯打向一扇窗戶,厲聲喝道:“誰在偷聽?”

趙秋兒扭頭隻見紙扇被砸出洞,一團黑影疾速奔逃,轉眼便消失在牆頭。

她迅速扣上兜帽,蓋住自己的臉,“抓住他,彆讓他跑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門外的女子尖叫,趙秋兒聽出那是海棠的聲音。

“放心,跑不掉的,一起出去看看?”

趙秋兒點頭,跟著玉千麵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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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關州雨水多,土路泥濘濕滑,極易留下腳印以及草木沾上的泥點。

花釀精通追蹤之術,自是看出二人改道密林,草木繁盛,磨掉不少他們腳底的泥,但掉落的新葉和踩塌的野草無一不昭示著二人倉皇而逃的路線。

花釀施展輕功,身手矯健如豹穿梭林間,循著痕跡步步緊逼,緊追不舍。

小餘師傅手無寸鐵,怎防得住小人反撲,絕不能留下隱患,她必須抓住二人,弄清他們的來曆。

況且她已下定決心離去,如若不解決這事,離開的日子又得延誤。

她怕…

無根的浮萍一旦生根,終生便隻能禁錮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