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著急的回到家裡想和喬琪討個救香兒姑娘的旨意,可進了家門,卻空無一人。
靈香兒隨著差役到了公堂上,可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還沒等到開審,又等了一炷香時候,知縣才姍姍來遲,衙役立刻站成兩排,高喊“威武——”
劉知縣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靈香兒心中雖然忐忑,但想著自己對得起天地良心,就算是刀山火海也總有力量趟過去,靈熙還等著自己照顧,喬琪哥哥還等著和自己定親!
她挺起胸膛,不急不徐的將昨日發生之事講了一遍。
講完之後便靜靜的等待著劉知縣發難,豈料劉知縣卻道:“民女靈香兒所訴之事與本縣所查基本一致,隻是此案賊人乃是受了王舉人之女王嵐以及其婢女巧兒的雇傭作案,今早王氏女與巧兒已經前來本縣自首,我大慶朝律法坦白從寬,王氏女自訴並未有過傷人之心,想要彌補受害人損失,求得諒解,便依照程序帶王氏及其婢女上堂。”
王嵐和巧兒是帶著鐐銬被壓上來的,巧兒早已嚇得噤若寒蟬,王嵐還抱著用銀子減刑的念想。
她一上堂便涕淚橫流,跪倒在地,乞求道:“舅舅,我知錯了!我願意賠錢!”
劉知縣驚堂木一拍:“大膽王氏女,公堂之上哪有私情!本官拿的是朝廷的俸祿,守得是大慶朝的律法,你能否夠減刑,是要看受害人是否願意諒解!”
王嵐一聽立刻跪撲到靈香兒身邊求道:“香兒姑娘!我知道錯了!你和布行的劉掌櫃有約,如今損失了布帛你也要拿出賠銀是不是?我給你一百兩,隻要你在諒解書上簽個字,就能得到你一輩子也掙不來的銀子!這樣我們便都能擺脫困境了不是?”
靈香兒看她毫無悔改之意,輕歎了口氣,抬眸道:“知縣大人,民女不能諒解!”
王嵐見狀大喊道:“靈香兒你想清楚,你不諒解我,不要賠銀,你也會吃上官司!”
靈香兒並不理她,隻又說了一遍:“民女不能諒解。”
劉知縣捋了捋胡須:“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靈香兒抬眸道:“王小姐因為一時之氣,便利用家世讓窮苦人深陷困境,若是今日我在公堂上諒解了她,雖是擺脫了眼前自己的苦楚,可卻無異於告訴那些家境殷實之人,隻要有銀錢,即便做了不法之事也不會受到重罰,他日傷害起窮苦人來便更加肆無忌憚。
動了惡意便沒有回頭之路,所得之後果,也應當依照大慶律法承擔,民女的困境民女會自己想辦法解決,並不會用這種方式為王小姐減刑。”
劉知縣道:“既如此,本案便結了,罪犯張大、張二在作案之時已經身受重傷,後在牢裡傷重而亡。教唆犯王氏女王嵐及其婢女巧兒,未得到諒解,依照律法判流放辛者庫給披甲人為奴!”
王嵐一聽,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姐哪會乾奴婢的活兒呢!
不過她倒是想多了,實際上她沒走到辛者庫便在半路病死了,巧兒倒是健朗,活活在辛者庫當了一輩子乾粗活的奴才直到中年才累死。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對於靈香兒來說今日的案件便意外順利的了結了!
她釋然的走出了衙門,便看見福海趕著牛車帶著靈熙來接她,兩個人手裡還提著香噴噴的烤鴨,含笑著對她招手。
靈香兒對著陽光,竟覺得眼眶一濕,她用手抹了一下眼淚,綻出個如花的笑靨奔了過去,柔聲道:“你們怎麼來了呀?”
福海笑道:“公子讓我們這時間來接香兒姑娘的,我倆出來的早便去市場上買了好些東西!”
靈熙晃晃烤鴨:“好香的!姐姐,我們還買了好多菜,回去便做一大桌子好吃的,叫福叔和喬琪哥哥也過來吃呀!”
靈香兒伸手摸了摸靈熙的頭。
福海道:“香兒姑娘放心,我一直讓熙熙坐車上,她也沒累著!”
“是啊,姐姐,市場上可好玩了呢!”
“香兒姑娘,快上來吧,我們坐車回去,怎麼說也是去了衙門,回到家中要先跨個火盆子!”
靈香兒聽著,隻覺得滾滾紅塵對她不薄,又想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便問道:“喬琪哥哥呢?”
福海趕著牛車:“公子啊,他說讓我們先做好飯,天黑之前,他準回了!”
後堂中,劉知縣可就高興不起來了,他摘了烏紗帽,脫下了朝服瑟瑟發抖的跪著,冒了一頭的冷汗,麵前坐著一個頭戴冪籬的黑衣女子,一把清冷的嗓音:“走吧,我家主子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