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霓夭笑起來,探過頭,“我和宋北哥哥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也總喊我多吃點。”
她說完話,就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好像要從那冷敗的臉上,找些蛛絲馬跡。
“你和宋北經常一起吃飯?”江淮止問。
他會這麼問,是在意她的吧……
付霓夭來了興趣,端起水杯,“等爸爸和宋阿姨結了婚,可能要天天坐在一張餐桌上。”
她看過去,江淮止倒是認真的在聽她說話,視線同她平行。
“現在也不多,一周也就幾次罷了。”
他眼眸的顏色,很濃,像是沒有光亮的夜,她看過去的時候,就把你全部罩在裡頭。
此刻,江淮左的聲音也難得溫和,“我的妹妹每到吃飯,就吵吵鬨鬨的,和你很像。”
“什麼?”付霓夭聽著有些迷糊。
果然,對她,是對妹妹一樣的。
付霓夭才不想在他麵前做小孩兒,本拿起筷子夾了菜,嘎嘣嘎嘣的咬著,像是咬骨頭,“你這麼凶。”
她不知道,他的性格,原先不是這樣。
江淮止的父母因為工作關係,不太管他,他是跟著奶奶長大。江家的親戚倒是很多,像他這樣年紀的小孩兒也有,有一次,約了一起下棋,親戚的小孩兒贏了他,本就是小孩兒之間的玩耍,卻被人借題發揮。
親戚帶著那小孩兒,到江淮止麵前,“對不起,小孩兒不懂事。”
後來才得知,那親戚家裡的公司資金周轉出了問題,正在融資,這次到家裡來,也是想求一求奶奶。
偏巧不知道什麼原因,奶奶沒答應,那親戚亂了方寸,想起自家小孩兒和江淮止下棋的事情,心裡一一咯噔,拖著自家孩子就要給江淮止道歉。
說是道歉,卻是有意把事情搞大,把江家容不了人的事情抖出去,跪到江淮止跟前,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眼淚就要給他磕頭。
江淮止總回憶那小孩兒哭得撕心裂肺,從那時候起,他就不太愛和人親近。
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
在一群大人中間,江淮止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不表露自己的喜好。
付霓夭心裡有喜歡的人,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在意,成了打在心口裡結。
她甚至不會知道,那日在姑姑辦公室,她打自己的那巴掌,卻也沒能打退自己。想要見她,和她坐在一起吃飯,勸著自己,再隱忍一點,彆把人嚇跑了,
一桌子的菜被付霓夭就吃光了,小肚子圓滾滾的,“謝謝,班長。”
“真覺得客氣的話,下回你請回來。”
“可以阿!班長喜歡吃什麼?”付霓夭跟在江淮止身後,等著他去付錢回來。
她說經常和宋北一起吃飯,是騙江淮止的。宋北是宋阿姨的寶貝兒子,宋家廚師都有好幾個,宋阿姨每天都會掐著時間,打電話給宋北,還說外麵的食物不乾淨。這話是說給付霓夭聽的,爸爸工作忙都是她自己在家做飯,菜都能熟但不怎麼好吃,是宋阿姨口裡不乾淨的食物。
宋北偶然會叫她去宋家彆墅,都被付霓夭拒絕。
宋阿姨是淑女規矩多,在宋家彆墅,爸爸總會挑剔她這做的不好,那做的好,這一餐飯下來,可見有多難熬。
付霓夭和江淮止的這一餐,吃的很自在。
“伸手。”江淮止攥著拳頭。
她掌心裡,就多了幾顆粉色包裝紙的糖果,撕開包裝,“水蜜桃味兒的。”
外頭的大雨,已經停了,遠遠的望出去凝結在玻璃上,起了霧。
她笑起來,耳尖是小顆豆丁大的水鑽,燦爛耀眼的不行。
“你要不要吃一顆,很甜。”
“不用。”
江淮止笑了笑走開,不用吃糖,他現在的心裡也是甜的,因為她。
付霓夭回了家,見家門開著,裡頭還亮著燈,以為是爸爸回家了。
“爸爸!”
興衝衝的跑進門裡,卻發現是宋蘭,她帶著個眉心一點紅,嘴裡還不停的叨叨的女人。宋蘭叫了她聲,介紹人,“這是薩滿太太,阿姨特意請來給你家看風水的。”
招財,進寶,轉運,爸爸說每個人都有點愛好,宋蘭搗鼓這些也就是這個道理,這房子當初也是按照宋蘭的意思買的,請人算過的。
但,付霓夭不太相信這些。
她在農村長大,一些賺不了錢的老人,經常打著算命的旗號坑蒙拐騙,隨口的一句八字不合的話,可能都會害的原來的家庭,妻離子散。
“宋太太,大將軍仙尊說了,邪氣就是從這裡散出來的。萬物皆有因果,等破了格局,你家兒子的黴運就會散開了。”
付霓夭皺眉,越聽越荒唐。
宋蘭卻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宋北這幾天魂不守舍的,削鉛筆都能割到手,以前他從來不這樣。”
還不是因為付霓夭的命格特殊,他們總一起,肯定是因為她!
薩滿太太:“宋太太放心。”說著就要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