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 你見沒見過王八(1 / 2)

歸途 隱身看客 3689 字 9個月前

這人就這樣昏迷了?

沉璧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扭身把對方掀到旁側,起身走向石壁,將被困住的無名劍拔了出來。

隨後,她用兩腳和雙膝夾住無名劍,試圖用劍刃割斷腕上緊縛的發帶,卻仍用餘光盯緊了地上那人的反應。

雖說此人自稱因中毒在龜息調養,但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力氣大到連她這個能使用內力的修士都敵不過的地步。倘若那一踢便能讓他昏迷不醒,想來先前他的發力隻是裝模作樣的強撐。

總算解開束縛後,她起身走了過去,將劍尖指向烈的脖頸。

無名劍顯見的對這人有著深重的怨念,劍氣比往常更加鋒銳,將脆弱的頸項割出了細小的傷口,沁出了淺淺的血色。

“果真是昏迷了,這般都不醒。”

她輕輕抬起劍,隻要稍往下用力一點,這混賬便會從此與她天人永隔了。

殺了他罷,徹底封了這人的口。

雖然看著這張與師父極為相似的臉有些難以下手,但她仍毫不猶豫地揮下了無名劍。

“叮——!”

一道金色的光幕轉瞬在眼前展開,巨大熾熱的氣浪將沉璧連帶著劍一起掀翻出丈餘遠。

沉璧的額頭重重磕在了堅硬的石壁上,疼痛不已的同時,卻感知到一道極具壓迫力的視線落在了她的後背。

這種壓迫力與先前名為“烈”的男子對她的威脅性全然不同,仿佛一座巍峨聳立的五指山,迫得人甚至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呼吸因緊張變得困難起來。

這道視線……不是烈!

心臟在胸腔中激烈跳動的聲音大到沉璧能用耳聽見,她憑借感受到的威壓估量著對方的實力,大抵身後那玩意一根手指便能碾死她了。但不曉得為何對方久久未曾動手。

額頭細密的冷汗彙聚成滴,滑落至“少年”的下頦兒。癢且不適,沉璧卻沒有拭去它,而是伸手拿過不遠處的無名劍,悄悄調整劍身,以反光的劍麵去看身後此時的情景。

金色的光幕已然有些暗淡,在光幕的上方,懸掛著一隻巨大的、由金色光點勾勒成的眼睛。

那隻眼睛傳遞出一種穿透時光的滄桑意味,似乎一眼便能看透人的神魂。

沉璧心神巨震,壓抑著雙手的顫抖,攥著劍柄將劍身橫放,中止了這段對視。

她被記住了。

雖然不曉得那隻眼睛通過劍身的映照能在多大程度上看到她的麵貌,但它一定看見了她的眼睛。

金光愈加微弱,那隻眼睛在她身後緩緩閉上,隨之徹底消失。

沉璧用無名劍再次映照身後,見一切歸於平靜,吐出一口氣,割下一片衣角蒙住臉,這才轉身朝著仍躺在地上的烈走去。

烈身上的內傷在這會兒功夫已經修複了許多,連呼吸也變得異常平穩。此時的他極度需要休息,睡得沒心沒肺的,看得沉璧想再踢他兩腳。

他左胸上有著尚未完全消褪的金色符咒圖樣,讓沉璧想起曾聽說過的,不少世家子弟身上都有本族大能的庇護印記。

但看這樣子,這符咒除了防身,應當是亦有解毒療傷的功效。

先前那道金光令沉璧感到心有餘悸,她隻能眼看著這人放開手腳鼾睡,卻殺不了他。

沉璧隻能尷尬地靜默著,轉動腦筋思量。

……怎麼辦?難不成就任憑此人帶著她的秘密四處遊蕩?

一想到這人知曉她的秘密,往後還要張著嘴巴與人說話,她便坐立難安。

但她不得不感慨,天生貴胄的世家子還真是令人羨慕。帶著這樣的印記,隻有他欺負彆人的份兒,到哪不是螃蟹一樣的橫著走?

自在快活得簡直令人惡心。

烈在朦朧中逐漸回歸意識,想要掀開眼皮,卻被眼皮的腫脹阻滯了動作,身體也被繩索緊緊縛住。半晌過後,他掙紮著勉強坐了起來,卻仍舊頭昏腦脹,難以清醒。

“你醒了啊,烈?”

入目的是少年那張被布蒙了半張臉的麵容,此時對方正盤膝坐在他的對麵不遠處,一雙眼愉悅地彎成月牙的弧度。

那雙纖細的手中拿著幾根被點燃了的迷香,白煙繚繞不斷鑽進烈的鼻息,令烈的頭腦變得愈加昏沉。

“心肝兒,你這般看我,莫非是傾慕於我?”烈懶懶地問話,想笑,卻被嘴角的疼痛刺激得“嘶”了一聲。

這小子,定然是對他的臉做了什麼。

是看不慣自己長了張和沈逸風一樣的臉?

“閣下這副尊容,要我傾慕於閣下,實在是有些難為。”

沉璧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麵鏡子,舉到烈的正前方,映照出他此時的模樣。

活像被上百隻馬蜂蟄了一樣,整張臉宛如饅頭般腫脹起來,連那雙原本妖嬈深邃的眼睛都被擠得隻剩兩道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