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三，宮中早晚皆有課。上午是韓文荀的文課，下午是羽林監吳昶的武課。

越空蒙寅時便起，侍女伺候梳洗梳妝，越水把越空蒙所需的書本與胡服裝好。越空蒙早上拜彆父母，又好生安撫了越空寒，才坐上牛車去皇宮。

黃芪在宮門外等著，見越空蒙下了車，便走到車前侯著，待越空蒙下了車，黃芪才道：“公子終於來了，殿下等公子許久了。”

越水進不去宮內，便將越空蒙帶來的東西給了黃芪。黃芪拿著東西跟在越空蒙身後，越空蒙道：“知道了。”

到了上書房，池歸璨在上書房的外麵沒有進去，一看就是在等人。越空蒙心下一軟，走到池歸璨的身邊，施禮道：“讓殿下久等，是空蒙之過。”

池歸璨扶起越空蒙，笑道：“空蒙不必如此，孤也是剛剛才到。”

雖然他已經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兩人相攜進了上書房。大概是因為越空蒙昨日拿了譚儀做筏子，今日廖慳便沒敢對池寒淥如何，上午就這樣平靜地過去。

因為今日下午有課，池歸璨便邀了所有的同窗去東宮用午膳。這也是盛元帝所期望的，畢竟若是不出意外，上書房所有的門閥子弟，日後都會是池歸璨的臣。池歸璨現今和同窗們打好關係，對未來有益無害。

與平常相同，大部分人都沒有拒絕池歸璨的邀請，惟池寒淥例外。但這是常事，池歸璨擺擺手，就帶著同窗回了東宮。

太子妃剛被太子訓斥，又恐出身卑微被門閥子弟笑話，因此並未出麵，直接讓池歸璨帶著同窗回了自己的寢宮。

世家子弟聚在一起，自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又是分餐，因此午膳時間越空蒙沒能和池歸璨說得上話。

午膳之後，所有人換上胡服，一起去了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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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監吳昶早已到了，正在指導池寒淥。吳昶是天子近臣，又是武將出身，但意外地對池寒淥很好。不僅不因出身認其卑鄙，甚至還因此對池寒淥多了幾分私心。

一位世家子道：“吳都尉倒是喜歡十三殿下。”但語氣中多有不以為然之意。

時下重文輕武、重世族輕寒門，而吳昶兩項都占了。他是寒門出身，全靠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才踏上了通天之路。雖得盛元帝看中，擔任羽林監一職，但說到底，他的這群學生卻沒人看得上他。

羽林監不過第五品，雖已然是個不低的官職，但所有人都知道，吳昶也僅此而已了。而這些王孫公子他年選官，至少也是八品。再加上家族助力，不出幾年，當自身堪用時，都可選官五品。

吳昶終生最高的官職，不過是這些世家子弟磨礪之後踏上官途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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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昶見學生都到了，點了點頭，道：“老規矩，去吧。”

一眾王孫公子頓時苦了臉，但沒有人多說什麼，默默地走向了校場的一側。

越空蒙不知何意，轉頭看向池歸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