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然瞪大了眼睛,見兩位獄卒得令,麵帶壞笑衝上來,幾下便扯壞她身上最外層的錦衣。她扭動著身子用儘全力反抗,卻隻能讓這兩人的速度變慢些。憤恨的眼神透過兩個獄卒,她見梁江懷正滿足的盯著自己看,隨著衣物被一層層扯開,他的雙眼都在放光。
“跟我鬥!哈哈哈哈哈哈!”梁江懷紅著一雙眼,肆意的笑了起來。
笑聲刮裂鹿然身上的衣服,讓她打著寒顫咬著牙克製著,滾燙的淚也不知滴到了誰的手上,她頭一低直接咬在其中一人的手上,舌尖嘗到了腥味,貝齒又深了幾分。
笑聲與獄卒的吃痛叫喊交織著,拳打腳踢也不能讓她鬆開嘴。直到一陣風吹過,麵前的兩人癱軟了身子跌在地上。鹿然還沒看清對麵來人,身上便被一件諾大的披風裹住。
梁江安一臉怒氣的將她護在身後,瞪著梁江懷。
要不是梁江毅出發之前,托蘭兒給他帶消息,此刻後果不堪設想……。
目光從梁江懷身邊挪到一旁,梁江安倒吸口氣。在軍中也曾聽聞梁江懷今年來手段殘忍,喜好以人為彘,沒想到傳聞是真的。小時候那個連一隻鳥都不舍得傷害的二哥,竟變得如此。
梁江安的眼底神情複雜,再回到梁江懷身上時,隻能從昔日疼愛自己的哥哥眼底看見慍怒。
“梁江安,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梁江懷眯著雙眼,一手在背後攥拳咯咯作響。
梁江安聽聞,低頭冷笑道:“父皇隻是懷疑她是細作,交於二哥審問,可沒說要壞了她的清白。若皇嫂是冤枉的,皇兄如此豈不給皇家抹黑?何況皇嫂並非細作,二哥又何必咄咄逼人!”
“這女子是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她不是細作,你可有證據?自她出現,花朝的火災便生了兩起,更彆說百花樓死了人,怎麼她在的地方,都禍事連連,就算不是細作,也是個災星!”
“是麼,小王隻知,第一場火當夜,三哥覲見父皇,翌日一早父皇便召見了二哥,隨手二哥便閉門不出,也謝絕賓客。至於第二場,小王已代查明,是一小廝沒留意造成的災禍,如今已領了三十大板。至於百花樓,哼,人我已經抓回來了,還望二哥幫忙好好審理才是!”
話落,梁江安又轉過身,幫鹿然理了理披風,給她一記安心的眼神,適才轉身亮出皇帝給他的令牌。
“父皇有旨,二哥事多,又因此事關乎於梁王府,怕二哥有失公允,此事已交予臣弟全權負責。臣弟現下就要將人帶走,回軍營好生審審這位細作!”
梁江懷的牙齒咬的咯噔作響,背在身後的拳都要攥碎了,卻絲毫拿眼前人沒辦法。他們不過都是皇帝的棋子,那老東西的眼裡除了太子就是梁江毅。
好不容易除了太子,這梁江毅又成了寶貝疙瘩,上戰場得罪人的事都交予他和眼前這個傻子做,至於老四,那就是個廢物,除了吃什麼也不會。
現下他倒是不怕鹿然會在皇帝麵前亂說,畢竟老東西還指望他嶽丈一家上前線,隻是眼前這個女子越淒慘,梁江毅就越難過。
他動不了梁江毅,隻能拿女子撒氣。
見他不動,梁江安也不再多言,轉身抱起鹿然就往外走。
路過梁江懷,他側頭冷冷道:“還望二哥迷途知返!”
被安置在軍營的鹿然被灌下一大碗湯藥後,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梁江安命人全天嚴加看管,又命蘭兒寸步不離,自己又睡在隔壁的營帳,彆說梁江懷想做什麼,就是一隻蒼蠅都難接近鹿然。
寬大的營帳內,梁江安閉眼側躺在床榻之上,旁邊站著端書,正為他念書上內容的貼身侍衛潘達。
潘達讀完最後一頁,正欲換下一本,見梁江安揮了揮手,這才將書放下,問:“王爺有何吩咐?”
梁江安依舊緊閉雙眼,略帶擔憂的問:“那邊來消息了嗎?”
“地牢那邊,說是很快就招了。不過是兩個紅倌爭頭牌,一時氣急才……梁王那邊,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潘達恭敬答道。
梁江安緩緩睜開雙眼,難得從他臉上劃過一絲憂慮,他望著營帳門口的方向,歎口氣。
“交代下去,一路暗衛護著,這事千萬不能有差池。本王也保不了她太久。”
潘達領命,又猶豫不決的站在原地不動。被梁江安挑眉一望,才猛地跪在地上,沉聲道:“殿下,屬下勸殿下日後離那女子遠些。她可是您日後的皇嫂!”
一句話讓梁江安胸燃怒意,他瞪著一向冷靜老實的潘達,冷哼道:“小王從那麼多人裡選中你,就是看你冷靜沉著話少有分寸,怎的今日竟如此口無遮攔!”
潘達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記響頭,道:“屬下自小同殿下一起長大,出生入死,殿下心思屬下自然明了,屬下不想看殿下犯糊塗!天下女子何其多,隻是這女子您萬萬動不得心思!”
梁江安從床榻上起身跳下,走到潘達麵前俯身,用食指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冷言道:“小王喜歡什麼,拿不拿看小王心情。用不著你在這多嘴多舌!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假的,朗無情,女無意,她那性子又合小王心思,小王怎就碰不得!再說,三哥向來疼我,我要什麼他不給?”
一滴冷汗從潘達的額角劃過,他堅毅的眼神望著戰場上從不手軟的五殿下,堅持道:“若是皇上知道……”
梁江安鬆了手,他雙手置於身後,踱步到兵器架前,隨意挑揀出一把趁手的刀,朝虎頭椅上重重一擲。
隻見那刀正好插在虎頭之中,梁江安哈哈大笑起來。
“待父皇知道那日,也定是小王迎娶她之時!快去傳暗衛,好生保護三哥,小王先去看看她醒沒醒。”
簾子撩動響起沉悶的聲音。潘達跪在地上,望著虎頭上的那把刀,歎息道:“殿下啊,隻怕這次梁王不會再讓你了。”
紮營的地方,是池州城的邊境。
縱是深秋,漫山遍野火紅一片,春時嫩綠的地,此時一片金黃。
馬蹄踏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將一片草地踩扁。風呼嘯在耳旁,鹿然眯著眼睛,雙手不自覺的進抓著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