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瓦爾聽得出來,安塞爾姆對黑魔法的研究更加深入,更加精妙,也更加危險了。因為家長們並不怎麼讚同安塞爾姆對黑魔法的研究,所以紅發的年輕人在跟他說的時候也隻是寥寥幾句,但作為安全部長的格雷夫斯的魔法水平也很高超,他完全能聽出來安塞爾姆已經研究到什麼地步了,有些地方深入得讓格雷夫斯心驚肉跳,這已經完全不是什麼能夠一筆帶過的事情了。
在這個方麵走火入魔,用生命做實驗的巫師大有人在,隻需要輕輕地向前走一步,一個實驗,他就會邁過那個界限。
這其中究竟有沒有格林德沃刻意的引導因素在裡麵,格雷夫斯覺得完全不用去問。但是他又很難去阻止安塞爾姆。一方麵自己行動受限,若是安塞爾姆陽奉陰違他也全然不知,另一方麵,他擔心自己會中格林德沃的什麼陷阱,若是他自己受傷還好,如果格林德沃引誘了安塞爾姆——他不能,也不願去想象這個。
巴沙特家就這一個孩子,賽琳娜之前因為受傷嚴重,身體沒有以前那麼健康了。自打她離職之後,一心就都撲在家庭上,帕西瓦爾不能想象如果安塞爾姆真的為格林德沃所著迷的話……他自己可能也無法承受這個。他想。
“我得說你真的想多了,帕西瓦爾。”
“什麼?”帕西瓦爾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然後他很快意識到了,“你對我用了攝魂取念?”
“一點點。”紅發的年輕人食指貼著中指示意自己使用的程度,“我叫你兩聲你都沒有反應。”
“但你沒有用魔杖……”
“一點點新的進步,怎麼樣?”他眨眨眼。
“還不錯…我是說,挺好的。”
“我確實很想要格林德沃的知識,這點沒錯,但是我還記得,賽琳娜是為什麼受傷的。”安塞爾姆回到了剛才的話題,灰藍色的眼睛冷得像一塊冰。
這讓帕西瓦爾沒話說了。他當然也記得自己曾經的得力下屬是因為什麼而住進醫院,她從前又是多麼的驕傲乾練,風情萬種的紅發女郎在魔法部一向很有人氣,當她成為一個巴沙特的時候有無數小夥子為此黯然神傷。帕西瓦爾作為上司和她最好的朋友被邀請參加了她的婚禮,那是多麼快樂的時光啊!
他還被邀請成為他們孩子的教父——索恩也同意這個,甚至就是他提出的,隻不過帕西瓦爾考慮到未來安塞爾姆的安全所以拒絕了他們夫妻倆。一個在前線的外國巫師,說真的,這不是很適合。
帕西瓦爾還在閒聊的時候問過他們,為什麼會給這孩子起名叫安塞爾姆,感覺不是他們兩個人的風格,這聽著更像是個德國或者法國名。賽琳娜則朝她親愛的上司眨眨眼,說不覺得很酷嗎?開玩笑的,主要是寓意很好,神聖的保護,要是這名字能保護孩子平安長大就很好了。
他記得紅發女郎燦爛的笑容和張揚驕傲的性子。他曾經以為會一直這樣。
然而她原本會從傲羅一路晉升向上的道路就這樣毀了,被改良加強過的咒語擊中了她。如果隻是不能參戰的話其實還好說,她還可以坐辦公室,但是那道咒語醫院找不到反咒,後續對賽琳娜的身體傷害太大了,她不得不居家療養,不能太過勞累,不能情緒太過激烈。被她推開、原本會被那道咒語擊中的帕西瓦爾·格雷夫斯無法不去在意這個。
“巫師之間相互幫助,這話說得沒錯,但是他的聯盟對於阻擋他們的人可毫不留情。我沒看出來這其中有什麼深厚情誼,除非你說不可饒恕咒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曆史典故。”安塞爾姆伸開手指,金色的火花在他的指腹上跳動,從大拇指一直到小指,好像是什麼好玩的遊戲。但是他的神情看上去卻並不激動,甚至有些厭倦,似乎他在說的是什麼眾所周知的事實——不過也確實如此。
“格林德沃……我最近找了所有關於他的報紙,還有些關於他演講的記錄,彆這麼看我,我通過弗萊奇找這個,索恩肯定知道。說回正題,如果沒有妨礙到他的計劃他的目的,甚至可能有助於他的行動的話,格林德沃會是最善解人意的那個,但是一旦利用價值消失,他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我知道他大概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我不會迷戀他,或者陷入對他的狂熱的,相信我,帕西瓦爾。”
“你清楚這個就好,不過也彆去看跟格林德沃有關的報紙了,等……安全了,你就回英國去。格林德沃的勢力沒有蔓延到英國,雖然不想承認,但那裡至少比美國安全。”
“逃避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正是因為他目前在紐約,我才要去收集關於他的事情,不然什麼都不知道我拿什麼去觀察他。”
“你離他遠點。”帕西瓦爾頭疼。
“有很多人都知道格林德沃的危險性,但他們依舊被他迷惑了,他很擅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