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根本來不及阻止,最終還是讓張崇陽按下了開關。此刻張灼也停止了吹曲,畢竟寒月悲笳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邪門武器。
酒樓內陷入詭異的寂靜。
須臾的安靜被楊若琅打破,他旋轉手腕,幾枚鋼針從他的折扇射出,紮在張崇陽按開關的右手。
張崇陽吃痛,鬆開了手,紅木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怎麼會……”張崇陽看著自己流血不止的手,“怎麼可能召不出來……是不是你改過金屬鳥內部設置?”
楊若琅撿起紅木杖,輕蔑地瞥了眼擋在張崇陽麵前的張灼,對張崇陽道:“你太天真了,憑借這麼一根……拐杖,還想操控整隻金屬鳥?”
張崇陽嘴唇逐漸變得烏黑,他顫著唇道:“鋼針有毒……”
聞言,張灼要拔鋼針,被張崇陽推開了:“隱月宮那次你作何解釋?”
楊若琅道:“你都要死了,還管這些做什麼?”
張灼舉起寒月悲笳,他用上頭彈出的利劍指著楊若琅,道:“快把解藥交出了,否則……”
“否則什麼?”楊若琅揶揄地看著他,“你哪來的底氣跟我談條件?”
張崇陽按下張灼的手,搖著頭讓他快走,走得越遠越好。張灼也明白久待無益,但仍不肯走。
楊若琅看著梅念真,道:“我已經幫你殺了一個仇敵,還剩個張灼。念真,我不想為難你。告訴我下卷的下落,張灼就任你處置,如何?”
張灼聽到這話,立馬跪下,哭道:“二殿下,太子殿下,曹公公……我們一無所有,殺了我和我爹根本得不到什麼,求你、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見自家兒子如此不爭氣,張崇陽氣不打一處來,拽著張灼的胳膊要拉他起來。張灼兀自對楊若琅磕頭,額頭砸得咚咚響,不一會兒便血紅一片。
楊若琅冷漠地說:“求我沒用,現在想殺你的人可不是我。”
張灼立刻轉向梅念真,嘴裡還念念有詞,無非是一些求饒、道歉等話。
“你們走吧,”曆經了小朝的死,梅念真疲憊至極,她探了張崇陽的脈,道,“毒已入五臟六腑,本就是將死之人,何不讓你們快活點?”
這無疑是宣告了張崇陽的死訊。張灼愣了片刻後,猛地直起身,要吹響寒月悲笳。但楊若琅的速度比他更快,打飛了他手中的胡笳。素霓反扭張灼的手,一腳踏在他的背上,踩得他不能起身。
楊若琅道:“既然梅念真有意要放你離開,那我也不為難你了。素霓,放人。”
素霓踹了他一腳,張灼向前栽了兩步才爬起來,他扶起張崇陽,蔫頭耷腦地出了溢香酒樓。
與此同時,曹亥與楊量也返回酒樓。
楊量把《萬兵之器》上卷甩在楊若琅身上,道:“耍我們好玩麼?”
落在地上的秘籍被風翻開,裡麵空無一字,顯然是本假的。
楊若琅對他們去而複返絲毫不驚訝,他用扇麵掩唇,道:“用一本假的釣到一本真的,這買賣可是很劃算的。”
梅念真心頭一緊,果然,下一刻曹亥蛇蠍般的目光便射過來。
曹亥臂上挽著拂塵,慢慢踱到梅念真身前,用那副尖銳的嗓子說:“姑娘,這裡沒人能救你,識相的話就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這麼貴重的東西,”梅念真後退兩步,與曹亥拉開距離,她笑道,“我自然不會帶在身上。”
楊量“哦”了一聲,道:“那勞煩梅姑娘這帶我等去找。”
剛才被震落在地的判殊,此時僅距她兩步遠。
“這有何難?”梅念真漫不經心地說,“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辦兩件事,若辦不成,我死也不會說出下卷的下落。”
停頓片刻,在征得幾人同意後,她才繼續說:“這第一件事,自然就是送我朋友小朝回到青螺觀。”
她眼中透出點狠絕來,楊量與曹亥相顧無言,心底裡都明白梅念真說到做到。但楊量作為太子,乾運送屍身的活兒成何體統;而曹亥武功高強,路上少了他萬萬不可。因此兩人沒拿下主意,反倒不約而同地看向楊若琅,想讓楊若琅代勞,待事成之後,再奪下《萬兵之器》下卷也未嘗不可。
楊若琅豈會不知他們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他自嘲地笑了聲:“什麼時候我竟與皇兄成了一條船上的了?罷了罷了,我讓素霓帶小朝回去。
“有勞二殿下和素霓姑娘了。”梅念真拱手道,“素霓姑娘,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