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紛解結(一) 想到此,頓時冷汗涔涔……(1 / 2)

肆虐刀鋒 靡小初 3850 字 11個月前

梅念真轉身,往西麵走去,眼角卻瞥到一抹白色身影。她暗暗道聲“不好”,忙邁步跑走。

可楊若琅是誰?他站在高處正是為了擴大視野,屏氣凝神正是為了不放過暗夜裡的風吹草動。梅念真這一點動靜早被他看在眼裡,他高喊聲“休走”便提氣追上去。

若說之前梅念真耍了點小手段才得以甩開楊若琅,現在則沒那麼好運。梅念真隻能往黑深錯亂的小道上跑,以起到混淆視線的作用。

她腳尖一點,恰才翻過一堵牆,就遇到往這邊趕來的曹亥,而一直跟在她後邊的楊若琅也露出了頭。梅念真駭然,這下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忽見得側旁一條窄縫。

這條窄縫正處在兩幢房子之間,梅念真心一橫,往裡走去。

窄縫底下鋪著好些碎磚爛瓦,踩在上麵嘎嘣有聲。梅念真自知行跡難掩,不敢有所停留,肩膀擦著兩旁的牆壁疾步走去,也顧不得粉塵落了一身。

行至一半時,上麵傳來動靜。梅念真抬眼望去,看到屋頂邊沿的月白衣擺,便知是楊若琅,而曹亥也側身進了窄縫。

這條窄縫可把曹亥折磨得不淺,他雖算不上真正的男人,可上身還是寬肩的男人模樣。為進這窄縫,他隻得像隻大螃蟹一樣橫行,走也走不快,氣兒也喘不上來,急得他滿頭大汗。

楊若琅越過梅念真頭頂,卻不下躍。梅念真陡然明白他想截住出口,她鐵心鐵意地足尖卡在牆縫裡,運足力往上爬。爬至三人高時,她偏頭俯視,見楊若琅正守把在窄縫出處,氣定神閒地搖著扇子。

而這曹亥也不是個鈍夫,看到梅念真爬上牆要來個金蟬脫殼,他有樣學樣,也將兩隻腳尖卡進縫裡,手腳並用地向上爬。

楊若琅揮動手中折扇,幾枚鋼針破風而至。那毒針分明是向著梅念真的手腳而來,她向上一躍,像貓兒攀牆一樣,雙手先行,兩腿後至,落在另一麵牆上。

耳邊又是咻咻兩聲,梅念真縱跳閃躍。這一來一去的不下五個回合,都被梅念真躲了過去。

漸漸地,她有些力不從心。

必須儘快爬上屋頂,梅念真一麵想道一麵腳上使勁,往上跳了半人高。

“乖乖交出下卷,我與曹公公便留你一命。”說話間,楊若琅又發了兩枚暗器。

鋼針驟至,梅念真鬆開一手閃躲,不料另一隻手脫力,使她不住地往下墜,她岔開雙腿,踩住兩麵不同的牆,才堪堪穩住身子。

一旁的曹亥應道:“這地方難走,想逃出生天猶如白日做夢!你還是下來罷。”

梅念真喘了兩口氣,又往上爬了幾步,她“呸”了一聲,道:“我看白日做夢的是你們!”

曹亥挺身上躍,還未逼近梅念真,手上的麈尾拂塵已經打出,朝她麵門而來。興許是體力消耗的緣由,這一擊速度並不算快,梅念真側頭躲了。

詎料下旁的楊若琅此時也出了招,幾枚鋼針裹挾著夜風凜然而至。梅念真手握判殊,抵開好些鋼針,複又上躍數步,距屋頂又近了幾分。

忽然左肩一痛,梅念真低頭看去,見一枚寒光森森的鋼針正紮在肩上,連同那小片的衣料都染得烏黑。

梅念真狠了狠心,忍痛一步跳上屋頂。下邊的楊若琅也意識到輕了敵,跟著上了屋頂。

腳踩在瓦片上如同雨打一樣迅速。梅念真咬住判殊刀身,一麵跑一麵撕下一塊衣料,包著手把鋼針拔了,又把心一橫,剜下那塊中了毒的肉。

刹那間,整條臂膀鮮血淋漓,沿著逐漸發麻的手臂往下滴。

就在即將昏迷倒下時,一雙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恍惚間,她看清了來人。

梅念真雙眼閉了閉,終於昏了過去。

比及平明,梅念真方醒,徐清正靠在床柱上打盹,他看起來累極了,似乎很多天沒有休息。

傷口處的血已經止住,纏上了紗布。梅念真轉了轉胳膊,還是不能使勁,但毒素已儘數消去,隻是往後這隻手就不能恢複如初了。

她把底下墊著的衣裳披還給徐清,而後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這是一處廢棄的院子,石磚上遍布青苔,踩上去滑溜溜的,院子裡躺著橫七豎八的鋤頭、簸箕、二齒耙等。

沒猜錯的話,他們仍處在丹陽城中,徐清竟能在倉促之間找到這麼一處隱蔽之地,這令她很詫異。

“還記得我跟你講過丹陽義士的故事嗎?”徐清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那故事便是俠士帶人抗匪卻被太守背刺的事,梅念真自然記得。她點了點頭,示意徐清繼續說下去。

徐清倚在門框上,身上披著那件墨色的外袍,他道:“那年我奉義父之命來到丹陽,借住於此。”門框發了黴,他看著上邊的蘑菇,“那時候這裡還不像現在這般荒涼,後來……他們通通糟了毒手,因此荒廢下來。”

梅念真道:“這家人是不是跟匪亂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