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校門口打了個電話給邢鬱,沒過多久他就接了:“寶貝兒,怎麼了?”
我神神秘秘告訴他:“我給你寄了快遞,快遞員說放在你學校的門衛了,你現在去拿吧。”
邢鬱詫異地問:“寶貝兒寄了什麼給我?”
我隻笑著,不肯告訴他。
邢鬱說:“好的寶貝兒,我等會就去拿,拿到了我再狠狠地獎勵你。”
我沒去想邢鬱原本打算獎勵我什麼,我隻期待和他見麵的那一刻。
我站在校門口等了二十分鐘,寒風如刀一般生生地刮著我的顴骨,我不斷用手溫暖著被風吹冷的臉,輕輕跺著腳生暖。
邢鬱還沒來,我正打算打個電話,就聽見一個陌生的男聲從我身後響起。
“叔,有邢鬱的快遞嗎?”
那個男生問著門衛。
我側頭看著他,就被震撼了一下,這個男生個子也很高,和邢鬱差不多,但他的眉眼很柔和,與邢鬱的張揚完全不同。
我猶豫地走向他,問道:“邢鬱怎麼沒來?”
那個男生打量了我一樣,問:“你是快遞員嗎?邢鬱的快遞是□□的?”
儘管他沒有惡意,可我還是心寒了一下。
我說:“邢鬱呢?”
那個男生說:“他有事忙,來不了,我是他室友。多少錢?他叫我幫他領了。”
我緊抿著唇不說話,那個男生看著我,說:“如果您懷疑我的話,我可以打電話叫他確認的。”
我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了他,說道:“那麻煩你交給他。”
男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湊近後,好像才看清我的麵貌似的,倒吸一口涼氣。
“您這麼年輕就當快遞員嗎?”
我覺得他可能有點近視,我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男生在我身後念叨了一句:“好奇怪……”
我搓著凍紅的手,打了輛車回賓館。半小時後我接到了邢鬱的電話:“我操,寶貝兒,這是你自己織的?!”
我“嗯”了一下,興致不太高。
邢鬱似乎沒有發現,他一個人叨叨著:“寶貝兒你這手也太巧了,我太喜歡這個禮物了。”
那時候我隻顧著高興,沒有問他怎麼沒有自己去拿禮物,也沒奇怪他怎麼不問問我累不累。
當我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好像有點晚了。我一個星期都不一定能和邢鬱聊幾句天,電話半個月打一次,我的世界裡漸漸沒有了邢鬱的聲音,我都快忘了他說話的語氣。
我忙著備考,也不太經常打電話給邢鬱。他最新的微博消息是:“長安城裡沒有你,我何以長安。”
時間是一個月前。
我在下麵評論道:“有我。”邢鬱點了個讚,回複我愛心。
一群小姑娘在下麵嗷嗷亂叫,說我們終於發糖了。
我翻著邢鬱的微博,好幾條都在發牢騷,我知道他在那樣人才雲集的學校裡,壓力肯定大,也許不亞於高考。所以我總是儘可能地安慰他,告訴他我一直在。
我們最近互動比較少,我想,我們應該都挺忙的。
但我發現好像不是,聞川打電話告訴我說,昨天他看見邢鬱了。
我好奇地“嗯?”了一聲,聞川說邢鬱去他們學校交流,一堆小姑娘跟在他身後轉。
“靠,攔都攔不住你懂嗎,我踏馬跟在邢鬱屁股後麵,一邊趕人一邊吼,我說這男的有主了,這些小姑娘還不信,說我是嫉妒他。”
“嗎的,我聞川需要嫉妒他?”
我笑出聲,問道:“邢鬱怎麼說?”
聞川道:“啊?他沒說什麼,跟著導師到處轉悠呢。”
我“哦”了聲,沒了下文。
聞川說:“怎麼?寂寞了?邢鬱最近很忙啊,小祖宗你可彆添亂。我操,你在外麵沒亂來吧,有沒有小姑娘勾搭你?小帥哥呢?”
我被他問的一愣一愣的:“有是有,但我……”
聞川說:“你給我保持你那一百二十分的熱情去思念邢鬱,彆給我越活越回去就行!”
我笑:“說什麼呢,我哪能。”
我那麼喜歡他。
我和邢鬱約好了過年一起回家,我比他先一天到了老家,在家睡了飽飽的一覺。過年的氛圍讓人感到舒爽,在家裡的愜意感很快從我的脊髓往上攀爬,通遍四肢五骸。
當我再次見到邢鬱時,我都快認不出他了。想來也是,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半年。
邢鬱留長了頭發,耳朵上打了耳洞,金絲框眼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削弱了他原本的畢露鋒芒,添了幾許斯文敗類的感覺。
我感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不受控製地就朝他奔去。
我抱住他,我媽在一旁罵我不知羞恥。
邢鬱揉了揉我的頭發,輕輕地回抱住我。
“念遠,好久不見了。”他朝我眨眨眼,我讀懂了他的意思:你媽在,叫寶貝兒不合適。
我笑意盈盈,邢鬱後來回自個家拜年去了,我吃了頓美好的晚餐。
我媽在飯桌上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敲著我腦袋問道:“你打算磨到什麼時候?你要讓邢鬱等你多久?你什麼還不去見見人家家長?”
我愣住了,連飯都忘記往嘴裡塞。我媽見我這副模樣,以為我是猶豫了,揚言要揍我。
江懷宇看我一眼問道:“咋的?你真玩膩了?”
我搖搖頭:“不是,快了吧,媽哥你們彆催我。”
我爸還算會察言觀色,他看我臉色不太好,適時地打斷了這個話題。
晚飯後我接到了邢鬱的電話:“寶貝兒,快出來,我們放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