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愈 夢回往昔(1 / 2)

落西秦 落西秦 4782 字 9個月前

好痛……

又是那些虛無縹緲的夢境。

又是那些碎落的隻言片語,隻是這次是新的聲音,是個溫柔的女人在和她說話。

“鳶兒,是母親沒有管教好敕辛,母親有愧於你。”

“鳶兒……苦了你了。”

“鳶兒……你當真想好了?”

“鳶兒……”

鳶初還未來的急回答她,便聽見遙遠的地方又傳來那似曾相識的聲音,撕心裂肺,痛苦至極地喚她,問她,拉扯她

“阿鳶!!!!”

“阿鳶,你怎麼……你怎麼能!”

“阿鳶,痛嗎?”

“阿鳶,阿鳶……走,我們回去。”

“阿鳶……”

夢境太過撕裂,真真假假的幻想讓她頭痛欲裂,渾身的暖意迅速流逝,春暖花開之時她覺得如墜冰窟,好冷……

忽然有雙溫柔的手輕輕覆上她的額頭,手掌寬厚而溫熱,那手心輕柔地流轉在她額前,而後流離至耳畔,輕輕托起了她的臉頰,好暖……是小彩嗎?為何小彩的手竟如此硬朗如此骨節分明……

這樣溫柔的觸感迅速緩解了她的頭痛,她忍不住偏頭蹭了蹭那溫暖的掌心,那雙手卻突然停頓了一下,好似在遲疑,接著,果決而用力地攥緊了她冰冷僵硬的手,與她十指緊扣,將她抱在了懷中。

好熟悉的氣味,鳶初混沌地想著,如受蠱惑般循著暖意側身伏過去,靠在了比手掌還要溫熱的地方,果真痛意漸緩,她舒服許多。但同時疲憊感也隨之襲來,不消片刻,她便沉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擎澤抱著鳶初坐在床上,嘴角擎笑低頭看著她伏在自己胸膛上沉沉睡去的樣子,胸腔內一團金色的細霧纏繞著盤旋在鳶初額前,好似共鳴一般,逐漸撫平了她突如其來的痛楚。

他攬住鳶初倚在床邊,默默地替她療傷愈病,見她眉頭輕皺,忍不住愛憐地伸出手,用指腹撫平那點起伏,他以指腹為筆,細細地深情地描摹她的麵容,眉、眼、鼻……

鳶初溫濕的鼻息撩得他指腹發熱心跳加快,他重重地撫過她嫣紅柔軟的唇瓣,眸色逐漸幽深,深潭萬丈,情緒的巨石砸進潭底,竟是無波無瀾。

欲望攀附而上,鎏金眼瞳時隱時現,照出鳶初沉靜的睡顏,澎湃的心緒快要將理智搖蕩地粉碎。

他忍不住低下頭,同之前與她相愛相依時那樣,與她額頭貼著額頭,那是親昵無比的姿勢。

他想,他快要抑製不住心跳了,他隻剩下一個念頭,這是阿鳶,這是我的,我的阿鳶。整整萬年,我的阿鳶……終於回來了。

阿鳶,我終於……等到你了。

鳶初再醒來時已是次日晌午時分,睜眼一看,是自己的床幔,稍稍一動,發現昨日那番疼痛竟莫名消失了,隻餘下滿身疲憊。

剛準備出聲卻覺得嗓子乾癢,隻能含糊哼哼兩聲,不過這點動靜足夠驚動小彩了,果不其然沒一會小彩就繞過屏風飛奔過來,直撲床榻:“公主,你可算醒了!”

鳶初越過她,眼睛直勾勾盯著桌子,小彩心領神會,立刻從善如流地去給鳶初倒了杯茶水。

懂事,鳶初默讚,抿了兩口溫茶稍稍找回了一點嗓子,問:“我怎麼回來的?”

小彩立刻激動地彈起來,滿臉春色:“公主~是世子把你送回來的呀~”

“世子?”鳶初滿頭疑惑。

“李小世子呀!”小彩雙手托腮對著鳶初直眨巴眼,少女懷春不過如此,不過她懷的確實自家公主的春。

“他?”鳶初靠坐床榻,托額回想殿上的一切,記得是開完寶物就後脊發冷胸腔作痛,最後竟疼痛難忍昏過去了。想到這裡她連忙問小彩:“他除了把我送回來,還有沒有帶彆的東西來?”

“有倒是有,但是李小世子說,送去廚房燒柴用。我就讓人送去了”

李荒逸這廝還真把寶物扔柴房去了!鳶初就著小彩湊過來的杯子又喝了一口茶,吩咐她:“彆聽他的,那玩意牽扯到西瀛,找個地方收起來罷。”

小彩聽到鳶初這麼說,咬著手指十分為難的樣子:“可是公主……”

鳶初不解地看著小彩,忍不住挑了下眉,她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小彩支支吾吾道:“公主……李小世子……讓廚房……給你煨湯,就……就是用的他送來的那幾塊木炭!我以為李小世子開玩笑拿木炭說是寶物嚇唬我玩就沒當真……”聲音越說越小。

想起李荒逸這個壞事兒的廝就一陣頭疼,她今天除了寶物並無他遇,那陣疼痛絕對與寶物有關,不然她也不會在殿上依著李荒逸的意思承下梁帝的賞賜。

“去廚房看看還有無剩下的殘渣可揀吧。”小彩嘰嘰喳喳應了,像隻鳥雀一樣吵吵鬨鬨地走了。

鳶初歎了口氣,唉,希望火舌之下能留點線索吧。此次西瀛恐怕是來者不善。

那種疼痛感在逐漸消失,好似不曾將她折磨地暈過去似的無影無蹤了,眼下無事,她起身去了淖雨湖。

息風亭倒是沒有李荒逸說的那樣四處來風,但是今天可能確實是身體抱恙,鳶初竟覺得湖水的涼意比往常更甚幾許,她照例浮了幾朵繡球在水麵上,進入亭中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小彩雖然吵鬨,但公主府大小事宜她打理地井井有條,是故這息風亭裡連茶盞都是時刻新換,茶水時刻是溫熱的。

花瓣細密的繡球花繞著小小的漩渦在湖麵隨風浮走,鳶初看著漂泊不定的花朵,想著大殿內的一些怪事,這次的梁瀛會宴看似比往年更加和氣,但兩朝的各方勢力卻比往屆複雜的多。

暗流之下洶潮湧動,哪怕是她,都被波及到了。

兩口溫茶入腹,李荒逸就邁腳踏入了息風亭,雖然他往前二十來年也經常有事沒事就往公主府跑,但這幾日在公主府的走動尤其多,鳶初聽著身後環佩玲琅,就知道李荒逸今天又穿的花枝招展,當然她也如實這麼當麵評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