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天我醒得比較遲,醒來……(2 / 2)

我慢吞吞地吃完了剩下的饅頭,耐著性子等他也吃過了早飯,喊住了起身想要收拾碗筷的他。

他這次倒是推了推,指著老舊窗戶說:“這快到晌午了,這時候不合適。”

“的確不太合適。”我看了一眼懸掛在斑駁牆壁上的舊時鐘,“但我想做,你不想麼?”

齊康抿了幾次嘴唇,我猜他很想說“不想”,但他最後還是沉默地順從了我。

兩個小時後,齊康跪坐在床沿邊,幫我打領帶。

他做得很是熟練,看來過去也沒少幫前一任丈夫做這種事。

我的心中又泛起了那若有若無的膈應,我的手指便抬起了他的下巴,用拇指壓過了他的嘴唇,似愛戀似褻玩。

他的臉泛起了些許紅,我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看起來有點可憐模樣。

但最後他還是在我的視線下點了點頭,竟是同意了。

我們收拾妥當,沒過多久,我的司機便趕來了。

盤山的道路部分被冰雪覆蓋,鄉間的小路也有些坎坷,他特地開了輛越野車過來,車輛停在我們的院落前,周圍不遠處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他們在指指點點、低聲交談,不知道是在討論車輛、討論我、討論齊康還是在討論我們昨日的婚事。

我昨日已經婉拒了一些人送彆的“好意”,多年未曾歸來,加上我父母生前遇到的那些事,也讓我沒有多少同他人攀談的興趣。

但齊康卻不是這樣的性子,倘若不是被我捏著手腕,恐怕他會逐個人交談一番,甚至哭上幾回。

我忍耐了他和六七個人說了幾乎一模一樣的一套話後,目光移向了我的司機王朋。

王朋也是個機靈人,上前一步就公事公辦地對我們說:“現在的路況不太好,先生、夫人,我們要早點出發,再遲一些,就要趕夜路了。”

齊康聽了這話,也沒有了繼續攀談的心情,結束了對話後,對我說:“我們快上車吧,彆讓人再等著了。”

“好。”

我攬著齊康的肩膀,向車輛的方向走去,不過十幾步路,卻又出了幺蛾子。

我聽見了一個半大小子的聲音,他呼哧帶喘地遠遠地喊著:“爸,你彆拋下我,我知道錯了,爸。”

齊康停在了原地,他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如果說齊康對他前夫的感情,在他前夫這些年的不做人和最終的劈腿中消磨得七七八八,那對他這毫無血緣關係的便宜兒子,齊康的感情就複雜得多。

齊康疼這個兒子疼了那麼多年,最後如果不是因為兒子突如其來的騷操作,他恐怕還會堅持要兒子的撫養權。

做父母的,對子女的愛仿佛永遠都消耗不儘,而子女無論犯下了什麼大錯,一旦對方表露出悔改的意思,再接連不斷地喊著“爸爸”、“媽媽”,很少有人不會心軟,也很少有人不會原諒。

我眼睜睜地看著齊康的表情從愕然變成了糾結,又從糾結變成了心疼,他小幅度地試圖向右方轉過頭,看起來想再看看他曾經心愛的孩子,看起來已經有了想與對方“重歸於好”的苗頭。

我捏住了他的肩膀,他因為疼痛不得不抬頭看向我,我俯下頭,吻住了他蒼白的嘴唇,眾目睽睽,不知羞恥。

他做不到當眾推拒我,隻得任由我親他。

那半大小子的聲音也由遠及近,由悲傷變成了氣憤,他大喊著:“你放開我爸,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親夠了齊康,鬆開了他,略饜足地舔了舔嘴唇。

齊康的頭被我壓在了我的肩膀上,背對著他曾經的兒子。

我則是囂張得像是電視劇裡的反派,拋出了一個選項。

我問他:“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收了我一筆關於你的撫養費,這筆錢用在了給你買新款電腦、手機和球鞋上,也會用在你以後讀大學的學費上,要麼你把這筆錢一文不少地還給我,要麼你拿著錢,有多遠滾多遠。”

那小子漲紅了臉,被其他村民攔著近不了我的身,不敢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衝著齊康喊:“爸,你聽聽他說得是什麼話,他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齊康和你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我用手扣緊了齊康的後腦勺,好在他此刻似乎也沒有回頭的衝動,“硬要說的話,他以前不過是被你父親連哄帶騙過去,受了無數委屈,省吃儉用,養出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蠢東西。好在現在他沒必要繼續受苦,倘若你有半分良心,就彆再丟人現眼地想學你父親,再把人哄騙過去做你免費的保姆和錢袋子。”

我的話說得很重,那小子在眾人注視下,多少也還要些臉麵,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什麼話語,一扭頭憤恨地跑了。

我拍了拍齊康的後背,對他說:“人走了,我們上車了。”

齊康從我的肩頭抬起頭,我才發現他的臉上滿是淚痕,已然悄無聲息地哭紅了眼睛。

我用拇指幫他擦了擦淚,然後意識到這是無用功,因為他的眼淚根本止不住。

“出息。”

我倒也是滿肚子的火氣,但也隻忍心說這麼一句。

下一瞬,我打橫抱起了他,徑直向車輛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