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在看了狐狸精做那件事之後才明白,原來當身體的某個部位出現異樣的感受,就可以在另一個人懷中排遣出來…
而且那很快活。
是的,他知道…
很快活…
師父的腳掌那麼軟,涼涼的,每一根腳趾都秀氣可愛,指甲也整整齊齊。
他夢見了師父。
就在那張琴塌上坐著,光著雙腳,衣服穿的很少很少。
他一推,師父就倒在了琴塌上,發出濕漉漉的委屈的哼聲,嗔怪自己推的太用力。
玄塵歡悅的難以言表,他喜歡師父用這樣的態度跟自己生氣。好像根本不是在生氣,而是為了讓自己哄哄他,抱抱他…
“呃…”
一聲低吟傳進玄塵耳朵裡。
睡夢中的小蛟動了動,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安分地滾動,想睜開眼。
“好些嗎?”簾布那頭,李燦低啞地問道。
他□□的後背對著布,仙神體魄完美沒有傷痕,且肌肉蓬勃有力,肩膀寬能擎天,將懷裡的流觴仙君襯的幾分文秀。
方陵的外衣被脫了,隻穿著薄的透肉的裡衣,被李燦背貼著胸地摟在懷中取暖。
他摩挲著方陵垂在兩側的手臂,又抱住他,將搓暖的手心該在肋下蛇毒之傷處。
“呃……”
方陵滿頭冷汗,仰首靠在李燦肩膀上,喉中哽咽低吟,仿佛被一塊高溫刑具烙傷皮肉。
還是不行。
相柳寒毒委實霸道,李燦抱著方陵搓了半個時辰,還是摸哪兒哪兒冰涼。
他又道聲得罪,然後把方陵最後一件衣裳也脫去,肉貼肉、麵對麵的按這副酮體摟在懷裡。他被冰的渾身一激靈,生不起半分心猿意馬。
“你抱著我,沒事的,此處沒有旁人。”
“彆睡。現在去見含章早了些…白振易並非什麼正人君子。”
“他在世時到處以你道侶的身份自居,誰與你近了,他便在朝會上參誰私德有虧。活了上千年的神仙,誰身上沒點見不得光的缺德事兒?”
“你不想與人為惡,便跟誰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瞧了你這麼多年,總算能抱一抱…你若仙墜在我懷裡,讓我情何以堪。”
“越明,暖一點沒有?”
“四尺玉這個王八羔子,要凍死他師父麼。”
“嘶?小的怎麼爬這兒來了。”
李燦自言自語半天,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玄塵的一隻手從破簾子那邊伸了過來。人已經又昏睡了,半身半蛟,不知受啥刺激了,靠意誌違背生理基因,向這邊爬了好幾步遠。
李燦把老二推回去,老二突然睜開眼,直直盯著他。
李燦被盯的有些心虛,“睡罷睡罷…乖昂。”用衣服把老二的眼睛蓋嚴實些,摟著方陵背對簾子了。
天亮時,風雪總算小了些。
熬過滿月之夜,方陵像剛從水裡撈出來,渾身濕透了一遍。
破軍正坐在地上,滿臉黑灰,手裡捧著一團冒煙的枯草,小心翼翼的吹氣——火苗在中輕躍,著了!
火!火!!
“…咳……咳…”方陵被灰塵嗆的咳嗽。
“你醒了!”破軍驚喜。
他趕緊給方陵展示火苗。
方陵撐著身子緩緩坐起來,手背摸了摸額頭,體溫好像又恢複了正常。
“昨夜…辛苦你了。”
“談什麼辛苦。昨夜若是我遇到那樣的情況,你也會施以援手的。”破軍扶著他挪到火焰就近處:“烤烤火,午時暖了再出發。”
“塵兒呢…”方陵問。
“還睡著呢。這樣的溫度,他能撐到這裡已經不錯了。不如讓他睡在這,咱們先上去?”
“不行。”方陵將長發挽到肩膀一側,低咳了幾聲,總算又有了點精神:“相柳也在結界中,這裡保不齊有彆的什麼東西。他一個人不安全。”
“那就帶上,沒多沉,我背著就…”李燦話沒說完,被衣服正中臉。
衣服還差點掉火裡燒了:“我靠看著點!”
這不是他昨天蓋給老二那件衣服麼?
玄塵醒了。
他是強迫自己醒來的,雖然雙眼皮腫成了丹鳳眼,腦子裡混漿漿的,但確實醒了。
方陵驚訝:“塵兒…?”
玄塵看了眼師父,沒說話,手肘撐著自己挪到火旁,有些反常。火焰把一身僵硬的懶骨頭烤熱,總算能舒展開。
“一起走,我不困了。”他說。
怎麼突然變得有點深沉,有點不高興?
方陵看向李燦,李燦攤手——我可沒欺負他。我就在他夢遊的時候扒拉了兩下…
玄塵暖過來後,去草席把師父的衣服撿起來拍乾淨灰,伺候方陵一件不落的穿好。
卻還是不說話…也沒關心兩句。
好像是生氣了呢?為什麼生氣?也沒說要丟下他呀。
方陵無暇顧及小徒弟的情緒,當務之急是與七殺彙合,找到四尺玉的肉身。因為他肉身所在的地方就是陣眼,隻要喚醒肉身,就能解開結界,也能解決相柳的靈魄。
沒到中午,三人便出發繼續往山上走。風雪小了又出了太陽,比昨日進程要快些。
淨衡派三個鮮紅大字刻在裸露的山石上,橫濺數道陳年舊血,三十年無人問津的屍骸也都化作枯骨,厚雪上隻剩下幾顆骷髏腦袋。
方陵在雪地裡發現了狼的腳印,看來蒼鉞已經到了。
但怎麼不見蹤影?
“那孽障究竟殺了多少人…”
這一路來淨衡派的人屍橫遍野,死狀千奇百怪,還有好多具小童的屍體。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玄塵緊跟方陵,卻沒有抓他袖子。他倒也不怕這些死物,隻是精神很差。
方陵停下腳步,玄塵就撞在了他身上,晃了晃。方陵扶住他,對李燦說:“前麵就是道觀了,仙君能否先去探探路?”
師徒倆彆扭一路了。李燦識趣地被“支”走:“好,我很快回來,你倆歇歇。”
李燦走後,方陵皺眉看了小徒兒片刻。然後一把抓住他手腕,擼開袖子。
袖子下的皮膚不見陽光,流觴仙君的徒兒也不必乾粗活,本該嬌嬌嫩嫩白白淨淨,現在卻是血肉糢糊。傷口是他自己抓的,一個一個尖爪印清清楚楚,鮮紅的月牙形狀缺口則是被生撕掉的鱗片。
“…你這是乾什麼!”方陵語氣一下嚴厲了,比玄塵跟師兄打架時凶的多。
青年已與師父差不多高,他扯回手腕用袖子蓋住,一言不發地看向地麵。
“為師在問你話。”方陵把他臉擰過來:“為何要剝自己的鱗?誰欺負你了不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