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獨自開 “第二,修真弟子斷不能……(1 / 2)

天罡 魚戲蓮葉東 5234 字 10個月前

“第二,修真弟子斷不能學狐狸精做派,跟彆的男人哼哼唧唧。”

“第三,一日二食,食則不過一簞,入夜不加餐。”

“第四,你年歲尚小,不可獨居。要與師父同食同飲同宿。”

“第五,吃喝穿戴,想要什麼與師父說。不準與彆的男人私相授受,蒼崖不行,李燦更不行。”

方陵:……

這都什麼跟什麼!方陵煩心想,塵兒年少單純,才不會有那些混亂的想法。這定是四尺玉亂設的!煩死了!

但煩歸煩,他除了乖乖說是,也沒彆的辦法。戒尺明晃晃放在一旁,若堂堂仙君當真在魘裡跪著被小徒兒打了手心,…那出了魘境他也不想活了。

訓教完了,玄塵拿了套乾淨的白色弟子服讓方陵換上。

方陵去簾後換好回來,他滿意地點點頭:“人靠衣裝,過來。”

他動手撩起少年故意遮擋的頭發。

“…彆。”

很醜。

方陵扭頭躲開了那隻手。

玄塵沉默片刻,將方陵帶到銅鏡前坐下。然後從後端起他的臉,讓他麵向鏡子,輕輕解開了發繩,讓枯燥的沒營養的一頭亂毛散開。

牛角梳蘸皂水,從發梢開始,一點一點順開發結。他動作很輕很慢,與百年前方陵為他梳頭發時一樣耐心十足。

塵兒會是個好師父…

方陵在心中默想。

玄塵再度撩起他額發,露出遮擋的半張花臉:“此為胎記,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弟子…徒兒知道,隻是覺得有些駭人,擋起來免得嚇到旁人。”

“胎記有什麼嚇人的。”掌門的手雖然冰冷,動作卻很溫柔,摸著額頭那塊最大的痕跡說:“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你瞧,這一瓣像不像梅花。”

“…有點。”

“這一瓣,像被小狗兒偷吃了兩口的月亮。”

“這一瓣,像秦淮如今最時興的燕支草點斜紅,繪的是粉黛元寶。”

“至於這一瓣麼…為師還沒想好,你覺得它像什麼。”

頭發已經重新利索紮好了,掌門在摸方陵眼窩處的痕跡,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刷著他手指。

方陵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點像…貝殼。”

掌門低頭認真看了片刻,讚成道:“是了,像個紅色的小貝殼。真彆致。讓為師在那麼多弟子中一眼便能找到你。”

恰如他所說。弟子們都穿一樣的衣服,如今因為臉上的痕跡,他變得與眾不同了。

“為師也有胎記,你要不要看?”

怎麼可能?塵兒全身上下哪有方陵沒見過的,不記得哪裡有胎記啊。

“…要看。”方陵說,

“那去洗漱,洗乾淨了上床看。”

“……”

方陵唾棄自己心思齷齪,想到了不正派的事。魘外塵兒還小,魘中自己還小。魘內魘外,隻有與李燦、臧天虛之類的才有可能發生越位之事。

方陵乾淨自己,脫鞋上了床塌。

掌門的床很大,方陵橫過來睡都綽綽有餘,兩個成年男子睡在上麵也互不乾預,這徹底消了他的戒備之心。

玄塵脫去低調華貴的掌門服飾,隻著黑色裡衣上來。殿內燈火減半,還點著安神香。

方陵有許久不曾跟人形的塵兒同床共枕了,都是跟一根…一條塵兒睡,冷不丁換成有手有腳的成年男子,還有些不適應。

“你的,那個。我看看。”

“哪個。”掌門側躺下來,看著小徒兒。

小徒兒在裡麵,貼著牆麵:“胎記。”

“哦,差點忘了。”玄塵解開了衣領。

他已是成年男子體魄了,肌肉很是發達,但並不爆發粗曠,更像馳騁沙場的貴族將軍,而非賣力氣養活家人的粗人。

衣襟一路解帶小腹,前前後後都還沒有胎記。

“在哪?”方陵問。

“這兒。”掌門笑伸出左臂。小臂上果然一片紅痕,像被開水燙了似的,特彆刺眼。

這不是什麼胎記,是入魘前受的傷,被魘境合理化成了胎記。

果然,方陵摸它時,玄塵會疼的皺眉。

眼下方陵使不出仙力,麵對傷口也無能為力,隻是責備這孩子到了叛逆期,心裡有事不直說,非要用這樣的方法…

對了,進魘前小徒兒為何跟自己生氣來著…

好像沒來得及說。

“睡吧。”玄塵收回手,將被子蓋過方陵肩膀。

方陵還是很彆扭,扭頭背過身不看已經成人了的徒兒。

他今日體力消耗太多,又吃的很飽,還擦洗了身子,正是又累又舒服的時候,很快便睡著了。

玄塵將人摟進了懷裡。

怎麼回事。收為徒了還不滿意。還是夜不能寐,焦躁空虛。好像對這小家夥還有更多的索求呢?

比如……

結為道侶。

被掌門後為徒後,方陵的地位明顯不同了。不必早起去上課,不必食堂排隊吃穀殼子,也不必擔心被哪位真人長老訓斥。

李燦為了見他一麵,跟臧天虛討了個開會隨行弟子的身份,才混進掌門寢殿。

一個拐彎,他就跑去找方陵了。

這個時辰正好沒有課,方陵在二樓閣樓中練字靜心。李燦用石子打他的窗戶。

“方——陵——”

“越明——”

他想喊又不敢大聲喊,方陵半天才聽見,推開窗,看見他很驚訝。

方陵收了筆墨,立刻跑下樓來,東張西望確定李燦沒被旁人看見,才把他拽進屋子。

“你怎麼來這兒了?”

“當然是有好東西給你。”李燦咧嘴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紙包紙裹的東西,遞給方陵。

…是一枚有點硬的窩窩頭。

方陵:……

“謝謝,我不餓,你吃罷。”方陵說。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吃罷,放心,這是我與人打賭贏來的,不是偷的,不會挨罰。”李燦說完,不經意看了一眼茶幾。

“那是什麼…?”他指著那兩個盤子問方陵。

方陵沉默片刻,說:“…奶方糕和蛋黃酥。”

李燦:……

李燦戳了一下,拿起來捏捏。奶糕碎了滿手,遇熱即化,奶香四溢。

“師父不準我離開暖閣院子,我也不知如何聯係上你…”方陵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