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結同心 臻寶仙君急匆匆趕往金澈……(1 / 2)

天罡 魚戲蓮葉東 5227 字 10個月前

臻寶仙君急匆匆趕往金澈宮麵見天帝,卻被守備天兵攔在門外。

“天帝有令,今日閉關休息,不見任何人。仙君請回。”

“勞煩通報一聲,這是十萬火急的事!”臻寶急道。

“就算是二十萬火急,今日也不見客。仙君請回。”

臻寶仙君急的拂袖頓足,“藏寶閣丟了東西…你讓我進去,事關流觴仙君!”

今日是小蛟妖行刑的日子,天帝早說了誰也不見,就是避免方陵來求情。天兵聽見流觴仙君四字,更加不肯放行了。

臻寶仙君大喊:“天帝!!天帝!救命啊天帝!!!”

被方陵丟下,一個人叉腰遛彎兒的李燦見這一幕,滿頭霧水,將臻寶仙君招呼過來:“鐵柱兒,乾嘛啊?”

臻寶仙君最忌諱彆人叫他名字,此刻也顧不上了:“我要見天帝!越明他拿龍骨時把同心結也順走了!”

“同心結?他拿那玩意乾什麼。”李燦皺眉。

“他小徒弟今日行刑…黎卿在天叢棘前設了阻攔,我就一鑒寶仙…我進不去我!”

三十六天罡中有掌管花草的、掌管錢財的、甚至觀天測象的,並非仙仙都是打打殺殺的。

同心結是什麼玩意兒,李燦活了幾千年怎會不知道。

李燦臉色一變,單手提住牛鐵柱的領子。天兵天將上前阻攔,戰神一巴掌拍給兩個,拎著鐵柱飛進了金澈宮。

……

“五十。”

黎卿看著方陵重複一遍:“五十鞭,怕是會要了他的命去。仙君可想清楚了,萬一小郎君有個三長兩短,事後不要找本君賠命來。”

“塵兒以下犯上,觸犯天規在先,五十罰鞭已是法外開恩。本君並非是非不分之人。”

方陵俯身察觀小徒弟麵色,撥開亂發。

玄塵雙眸緊閡,氣息微弱。

方陵起身:“有錯當改,有罪當罰。今日就算將這孽障打死在這兒,滄瀾閣絕無二話。”

此言一出,台下蒼鉞瞪大了眼睛:“師父!”

方陵威懾地看向蒼鉞。

蒼鉞不管不顧,跪地道:“徒兒有錯!徒兒早知師弟…師弟道心搖擺,未能加以勸阻。才使得釀成大禍…”他拜叩道:“徒兒願替他!”

黎卿很輕地嗤笑。

卻不知在他不察間,一根紅繩從方陵指尖悄然無聲鑽進玄塵皮膚。

方陵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霜還化作絲帶把狼崽子捆起來扔到一邊。

黎卿不再拿喬,揚起的罰鞭重落在青年已見骨的背上。

血濺在方陵衣擺。

“一。”

冷清沙啞的聲音數著。

“二。”

“三。”

北冥的陰風會在每月十五登陸天罡神域。

“二十…二十三…二十四…”

蒼鉞從未見過這般血腥的畫麵,他手腳冰冷,連帶著看師父都多了三分不解。

他不信師父舍得…

“二十五…”那聲音微停頓一瞬一,似乎換了口氣:“二十六。”

黎卿鞭鞭是下死手,地麵似都隨之在顫,可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打,伏地的蛟龍始終一息尚存。

他的血將玉台浸成暗紅,龍骨似包裹在暗淡的瓊脂中,微弱的鼻息在血泊中蕩著漣漪。

“二十七、二十八。”方陵聲音低啞。

黎卿低低喘著,出了汗,停了手看向方陵。

方陵抬眼——怎麼不繼續了?

那眼神很是溫潤,但黎卿就是見鬼地品出了絲挑釁,與這蛟妖如出一轍!他猜到方陵從中做了手腳,但找不到端倪。

黎卿涮乾淨鞭子,回過身。

方陵臉色比剛才白了許多,低聲道:“他在滄瀾閣犯錯時,我打的比這要狠。可能是打皮實了。冠英再接再厲,不然怎麼給天帝交代。”

他相信依黎卿的身份地位,斷然不會跟一個小蛟過不去。要殺玄塵的指令應該是天帝下的。

身居神位者自然有他的考量,可方陵自己不在那個位置,不必懂天帝的顧慮。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養了一百多年的孩子是什麼心性…一個會為小金魚兒的性命落淚的孩子,決然不是心地醜惡之人。犯了錯該怎麼罰就怎麼罰,但因為塵兒與相柳有八杆子遠的血脈之親就要殺之以絕後患…

那他這個做師父的,不認。

同心結轉移的二十八道鞭傷縱橫在背上,天生仙骨,肉身成聖,也不能無事罰鞭的威力。

“仙君收了神通罷。”黎卿說。

“天帝今日不見客。我不為難你,你也不要為難我。”方陵沉沉吐息,唇下的血色似一朵紅花,被舌尖擦去,“早打完,早交差。”

眾目睽睽之下,黎卿不能出爾反爾,不能違背帝命,也不能將方陵如何了。

他沉默片刻,道,“得罪。”

罰鞭隨之落下,縱有減二三力道,也難改威力。

方陵呼吸一沉,肩背似乎一顫,眼睛閉了半刻,然後道:“…二十九。”

黎卿死擰著眉再抬起手,還未落下,一團赤金色的仙光從天而降,凝成實體。

破軍仙君眉心的火焰仙紋燃燒著,眼尾金色的拖線也在流動。他抵劍控住貪狼手中的罰鞭。

“天帝有令。”

黎卿跪地接旨,方陵也臉色蒼白地跪下。

“如今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淨衡山已空,是個靜思己過的好地方。即刻將小郎君送去。這件事便到此為止。從今往後任何人也不準再提。都散了!”

他說話夾著仙力,威震十足。

眾人紛紛散去,李燦則慌忙來攙方陵。

方陵還是踉蹌一下才站穩的。他臉色黯淡,唇動了動:“蒼鉞…”

蒼鉞解了束縛跑上前,“師父…師父你…你怎麼了?”

方陵將靈石裝回匣子裡,遞給他:“淨衡山,四尺玉在那裡。你送你師弟去。”

他去了玄塵兩腕鎖扣,單手結印,一根纖細的紅繩從青年血跡斑斑的脊梁骨中鑽出來。隻能看見繩頭,卻看不見繩尾。順著找下去,鮮紅的繩尾隱在方陵領口中。

方陵偏了偏頭,從後頸扯出紅繩,扽出幾滴血。

紅繩立刻盤成一隻同心結。

“還給臻寶仙君,告訴他,來日我登門謝罪。”方陵輕輕推開李燦,一個人慢慢向滄瀾閣走去。

血色這才漸漸從白衣裡滲出來,蒼鉞瞬間便明白了。

蛇毒未清又添血藤,二十九鞭不留餘力,再趕上月圓之日。

流觴仙君沒走出幾步,便不負眾望地倒了下去。

……

方陵醒來時身在金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