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魔高一丈
“嘖,本王忽然在想…”蠱雕舔了一下嘴唇,退回來,“今夜本王若是走了,愛妃會不會孤單啊?”
孔雀一聽,麵露喜色,又嬌嗔道:“王上問的是什麼話,您不在,臣妾當然孤單啊…”
她說:“臣妾恨不得王上日日夜夜都留在臣妾的宮裡。”
方陵垂眸聽著兩人對話,邊琢磨母孔雀為何有這樣華麗的尾翼,邊琢磨著有沒有可能是個公孔雀懷了孕。
他低頭跟著其他宮女往外走,卻忽然被叫住了。
“你。”蠱雕摟著孔雀的腰,懶散而輕浮:“兔子,留下伺候。”
孔雀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了,“婷婷,去打水來。”
方陵:……
方陵頷首稱是。
熱水很快端了進來,二人已經沒羞沒臊地在床上親昵一番了。孔雀娘娘挺著個肚子伺候蠱雕洗漱,然後倆人又不知道在裡麵玩了些什麼東西。
方陵站在屏風外,有些困了。
二人聊天沒什麼涵養,更沒有有用的消息,若非被點名留下伺候,他今夜本該暗探九淵宮。不過沒事,還有蒼鉞。
比起塵兒,蒼鉞確實穩重太多。
塵兒…
想到玄塵,方陵心口微漲,連後背的傷都在隱隱作痛。
塵兒沒有蒼鉞獨立,五十二罰鞭,三百年囚禁,隻望他能放下執念…痛改前非。
“在想什麼,如此哀傷。”
忽然湊到眼前的脂粉氣十足的臉讓方陵一顫,他摸著胸膛,後退半步:“王上。”
然後說,“有何吩咐。”
“吩咐嘛…算不上、本王想請婷婷幫個忙。”蠱雕竟還記住了這小兔精的名字,換一個妖怪來,必然感恩戴德喜極而泣的。
但眼前的小兔子精很是冷淡,甚至還有一分不耐藏在眉宇間。
這樣特殊的態度讓蠱雕心裡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吃了她。他逼近一步:“你家娘娘已經睡著了,這個忙得到本王宮裡去幫。”
宮裡?
這便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他正愁怎麼著能在不暴露仙術的情況下混進住著上仙修為的主宮殿呢。
“好,帶路。”
他爽快而乾脆,蠱雕大喜過望。
主宮殿離得並不遠,但陰界乃亂世,宮中守備比九重天或人間的皇宮都要做,尤其夜裡,說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也不為過。
方陵慶幸自己是跟蠱雕一起來的,要麼很可能暴露。
蠱雕所居宮殿也正是相柳故居,從擺設能看出,除了殿前的九頭蛇雕像建成了蠱雕展翅,其餘的應該沒有什麼變化。
方陵一進宮殿便開始四處觀察,那些看起來像機關的擺件、特殊的裝飾、能躺許多人的床榻等等。
最後,他站在了一麵滿是雕金蛇鱗的牆壁前。金鱗雕刻的栩栩如生,不知是有意模仿還是怎麼,雖然大部分都是蛇鱗,但有那麼幾片,一看就是龍鱗。
更崎嶇,更鋒利,更厚實。
蛇鱗裡藏龍鱗,是什麼意思呢?機關麼…還是……
“…唔?”
方陵腰側敏感,蠱雕一摸,他渾身一激靈。
“好寶貝,小□□,勾死爺爺了。”蠱雕把方陵的腰一環,伸著脖子就往他胸上埋。
方陵身子一扭,巧妙躲開了男人的手。
“…你乾什麼。”
霜還劍蠢蠢欲動。
方陵蹙眉的模樣冰清玉潔,但那身段實在起伏多情,勾的蠱雕唇乾舌燥,□□中燒。他覺得這樣的也很夠味兒,與那些軟綿綿貼上來的騷貨很不一樣。
他將方陵逼到牆角,自認為風流一笑:“本王乾什麼?你穿的這樣放蕩,三更半夜跟本王回了宮殿,難道不清楚本王要乾什麼?”
方陵靠住了牆壁,這件暴露的衣服讓後背都露在外麵,金鱗冰涼,他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陰界民風彪悍,人人放浪。方陵對那檔子事隻是懵懂,卻不是全然不懂。此刻的尷尬當然也不是故作純情,是當真不知該怎麼處理。
“我…”方陵被抬起臉,眼神錯開不看對方:“我的意中人…得是三界立地擎天的大英雄。王上可有蓋世之能?”
“蓋世英雄。哈哈…你這騷貨野心不小。”蠱雕說著,眼中竟有些讚許。
在陰界,有野心不是件壞事。
方陵麵色不虞,“…你就說有沒有。”
“本王住的是什麼地方?”蠱雕攤開手臂,“相柳故居!妖魔鬼怪四王割據,唯獨本王住在相柳的宮殿中,這說明什麼,還不明顯嗎?”
“說明……”方陵思考,“…你沒自己蓋宮殿。”
蠱雕:……
小兔子倒也沒說錯。
但不自己蓋宮殿是有理由的,不是摳門!!!
“說明本王乃天道所選,天命所歸。”蠱雕摟著方陵的腰,帶他走遠些看這扇純金牆壁:“這座宮殿裡藏有相柳留下的寶物,那寶物隻有本王這樣法力高強者才能開啟。這便是本王屈居此處的原因了。”
果然在這扇牆上。
方陵仔細觀察,發現龍鱗的位置不是隨便選的。如果按二十八星宿劃分,二十八片龍鱗正好是就是二十八個星首。
這是什麼意思?
方陵還沒想明白,腳下忽然一空。他被蠱雕頭朝下地扛在了肩上。方陵下意識想掙紮,但他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
果斷放棄了。
蠱雕將小美人丟在床上,那對雪白的兔子彈跳,令人血脈賁張。
蠱雕剛撲進床裡,就被美人一腳蹬了出去。
方陵這一腳,力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踹的蠱雕胸口一個大鞋印子,後退好幾步。
“彆急。”美人合衣說道:“我們先聊聊天。”
“…聊啥啊…有什麼可聊的,來,咱們脫了再聊,深入地聊!”
蠱雕急吼吼往床上爬,又被方陵一腳踹了下去:“那扇牆是什麼意思。”
蠱雕後趔幾步,差點摔倒。他揉著胸口:“…你管牆乾什麼?你這小美人還挺有勁兒的。本王喜歡。”
蠱雕再度摸過去,想捏一把美人的大腿。方陵一皺眉,第三腳下了力氣,把人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往後翻了個跟頭。
衣擺掛在腦袋上,蠱雕趴跪姿式尷尬,臉黑了:“臭娘們兒,你彆蹬鼻子上臉!”
他臉上露出尖喙,麵目猙獰,擼起袖子要動粗。方陵合腿側坐,看似害怕,一手卻在褥下握緊銀白接近透明的霜還劍。
蠱雕步步逼近床邊,千鈞一發之際,這窒息的氛圍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乾什麼!”蠱雕暴怒。
門外小宮女嚇得一抖,回答道:“王上,魔君的使臣求見。”
“三更半夜的!神經病啊!”蠱雕罵罵咧咧的,卻不能不去見使臣。
“你,老老實實在這裡等著爺。敢亂跑試試。”蠱雕威脅道。
方陵咬唇低頭,嗯了聲。
蠱雕臨走前還在門口留了一道結界。
他自以為做足了萬全準備,殊不知剛走,床上豐乳肥臀純欲風母兔子就變了樣。
方陵脫了女裝,恢複正常模樣。他負手站在金牆前,觀察了片刻,然後依次按下軫宿、參宿、壁宿、箕宿星首尾所在的蛇鱗。
二十八片龍鱗暗了下去,隨之幾片蛇鱗也失去色澤。
金色的牆壁成了一張巨大的、詭異的圖騰,方陵隻看一眼便眼前發黑。…腦子裡隨即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