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晉文沒讓劉浣言久等,想著小姑娘不能餓肚子,就緊趕慢趕地處理自己手裡的工作,一結束就馬上朝她學校趕。
為了防止她學校傳出負麵新聞,他依舊把車停在北門外不起眼的角落。
停好了車才打電話叫人出來。
他下車,站在車旁,繼續用手機處理事情,那個蠢貨負責人帶走團隊的公司有了新的注資,不論對方是誰,都要好好地找一個能人,把公司的業務做起來。
而這個新晉的負責人,他心裡已經有一個人選了。
饒晉文回複信息的間隙,一個抬頭,看見小姑娘紮著高馬尾,穿著一套運動休閒服,提著一個袋子,正小跑著向自己走來,臉頰旁邊的碎發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清晰。
他笑著收起手機,對她揮揮手,用嘴型告訴她:慢一點,不用跑。
劉浣言一出校門,見他已經下車在等自己,心下覺得抱歉,便小跑著向他去。
到了他跟前,有些微喘,她深吸一口氣,“師兄。”
饒晉文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幫她順順氣,又怕她覺得自己猥褻她。想幫她把臉頰旁邊軟糯的碎發彆到耳後,又怕她覺得自己不尊重她。
天與短因緣,聚散常容易。他第一次喜歡的人。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一定要虛以逶迤,徐徐圖之,慢慢地靠近她,成為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最終他把手伸向自己,抓了抓耳後的頭發,“慢一點,不急的。”
小姑娘氣也喘勻了,不好意思地笑笑:“久等了。”
饒晉文想說:等你,多久都願意。
可是又怕嚇到小姑娘,隻正常地笑笑說:“沒關係,不急的,下次慢一點。”
劉浣言把袋子遞給他,“這是我母親寄過來的特產,給師兄帶了一點嘗嘗。”
饒晉文眼睛一亮,小姑娘終於知道有好東西給自己一份了,這是怎樣的進步?這是怎樣的跨越?
“謝謝浣言。今天這頓飯必須我來請,上車吧。”他接過袋子珍重地放進車裡,又給小姑娘拉開副駕駛的門,手放在車頂的門框上擋著,示意她上車。
上了車,他問小姑娘:“想吃什麼?”
“我都行。”
“那湘菜?”
劉浣言側過臉看他,專門開車去吃湘菜,是不是有些過於隆重了?
自己請他吃飯隻吃一碗麵,他請自己吃飯卻吃香的喝辣的,有點不對等吧?
她小聲征求饒晉文的意見:“要不,在附近吃一點?”
“嗯,晚上有課?”饒晉文沒有開車,轉過身麵對著她,耐心的問道。
她搖搖頭,“沒有。”
“那,晚上有事?”
她又搖搖頭,“沒有。”
“那浣言能陪我去吃湘菜嗎?”
他直直地看著劉浣言的眼睛,劉浣言有一種無處可逃的宿命感湧上心頭,不知不覺地就點了頭。。
看著小姑娘的樣子,饒晉文突然福至心靈:我捧出我的真心交給你,汲汲營營把我能給的最好給你,而你也不想受我委屈,這就是雙向奔赴吧?
他有些小得意,小姑娘現在說句話他就能猜出後麵的意思,就這種進度,離心有靈犀一點通也不遠了!
饒晉文開車把劉浣言往城裡帶,劉浣言透過車窗,看著那一輪滿滿的夕陽,躲在高樓身後隻露出半邊,餘光從高樓的四周發散,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美。
頓時一種安寧穩定的愜意感湧上她心頭。
她克製著自己轉過頭看身邊那個人的欲望,費勁地控製自己的視線看向窗外……
身邊的人卻主動開口問她:“這段時間在忙什麼?”
“嗯,寫了一篇小論文。”
“真棒!我看你分析征文比賽的那個文檔,裡麵比較突出寫了幾部小說,我記得你挺欣賞那個叫予我歡顏的作者。”
“嗯,都寫得挺好的,隻是予我歡顏寫的人物內心細膩,很真實地把主角的情緒傳達給讀者。”
“哦?怎麼說?”
“她寫的故事沒有大起大落的衝突,很多都是日常家長裡短的小事,不會讓人大喜大悲,但是會讓人有一種難言的窒息感……”
劉浣言歸納了一下,補了一句:“就是每天一個恐婚小技巧吧。”
饒晉文悄無聲息地瞪大了眼睛,恐婚!這怎麼可以?!
我讓你看比賽征文是要你開感情的竅,不是讓你開不婚的竅。
他心中敲鑼打鼓,嘴上卻雲淡風輕:“恐婚?”
“嗯!就是愛情被時間磨滅。很平常,但是很讓人窒息。”
饒晉文想告訴她不至於,但他沒看過這部小說,他沒有發言權,隻能認真地告訴小姑娘:“回頭我好好看看。”
聽他這麼說,劉浣言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著他。
他感覺到了小姑娘的目光,目視著前方笑著說:“要多看你說的東西才行。”
劉浣言眨著眼睛轉開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她擔心自己問出“為什麼要看我說的東西”這句話以後,會變得更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