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見她被驢打滾噎得直拍胸脯,搖了搖頭,拿起刀把餘下的驢打滾切得小了些。
離他們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莫桑伸長了脖子朝那邊看去,隻見兩個男人之間站著一個身材纖細麵容姣好的女子,兩個男人爭執不停,這女子似乎十分為難。
“薑白,快看,兩男爭一女。”莫桑拉了拉薑白的袖子,示意他看向那邊。
“掌櫃原來愛看這個。”薑白笑了笑。
站在右邊的男子身材魁梧,衣著穿戴也十分貴氣,身邊跟著幾個氣勢洶洶的小廝,而站在左邊的那男子是書生打扮,皮膚白皙容貌秀氣,臉尖細狹長。
魁梧男怒吼道:“胭脂姑娘,我說了我會給你贖身,你昨日方才答應我在此期間不再接客,怎麼與這小白臉混在一起了?”
哦,原來是被戴了綠帽子啊。莫桑覺得更精彩了。
那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像是被嚇壞了似的,臉色煞白,什麼話也誰不出,隻是不停的流眼淚,手帕半遮著臉,我見猶憐。
書生把那姑娘拽在身後,大聲道:“你這個莽夫,她才不中意你,你都沒有自知之明嗎?我勸你還是撒泡尿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為好。”
魁梧男聞言臉色青黑,今日他不僅被戴了綠帽子還被人當眾羞辱,他哪能受得了這氣?於是他一把拽住那瘦書生的脖子,把他重重的摁在地上,猛地打了好幾拳,似是不解氣,他又示意身邊的幾個小廝過來,對著這書生一頓亂錘。
那姑娘站在邊上一邊哭著一邊尖叫。卻沒有半點想要向前阻擋的意思,那書生被打得哀嚎連連聽上去十分淒慘。
莫桑覺得這樣打下去該出人命了,於是起身想要去勸一勸,卻被薑白拽住手腕,他淡定道,“再等等。”
等什麼?莫桑有些費解。
沒過多久,那書生的哀嚎聲越來越古怪,聽久了竟覺得這種聲音並不像是人能夠發出來的。
一個小廝忽然尖叫著往後退,其他人也好像見著了什麼極恐怖的事情一樣,放下手中的棍棒全都往後退,莫桑不知發生了什麼於是站起身來一看,隻見那書生不見了蹤影,隻餘下他的衣物,在衣物下麵似有一個血淋淋的鼓包,那鼓包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眾人等了半天不見那鼓包有什麼動靜,有膽大的人走上前去用木棍戳了戳那鼓包,然後把蓋住那鼓包的衣物挑走,赫然見一隻血淋淋的野狐狸躺在地上,嘴角淌著鮮血。
方才那尖臉書生竟然是一隻狐狸精!
那姑娘見狀大叫一聲,轉瞬間就暈倒在了魁梧男的身上,魁梧男見自己從狐狸精手下英雄救美,不由得沾沾自喜,頗為憐香惜玉的半摟著姑娘往轎子的方向去了。
莫桑和薑白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立馬起身跟了上去。無奈那轎子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裡。
“掌櫃也覺得那姑娘有蹊蹺?”
莫桑點點頭:“我方才聽那男子喚這姑娘胭脂,之前沈老夫人就同我說這叫做胭脂的姑娘很有可能是隻妖怪。”
兩人正說著就瞧見兩個小小的怒氣衝衝的身影朝他們跑來。
“你們兩個!丟下我們跑到哪裡去了!”阿惡拉著已經哭鼻子了的阿惡朝他們喊道。
糟糕,方才光顧著去追那胭脂姑娘把阿善阿惡忘在了腦後了,莫桑對著他們抱歉的笑了笑。
“嗚嗚嗚嗚嗚,阿惡她騙我說你們不要我們了,我們以後就隻能吃糠咽菜了。”阿善滿臉委屈,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阿善,你知道阿惡這個人喜歡騙人你怎麼還老信她。”莫桑摸了摸阿善的頭。
“誰讓她每次說謊話說得像真的一樣啊。”阿善控訴道。
莫桑對阿惡道:“你以後彆老騙他了,你一騙他他便哭,你又最討厭彆人哭,我真是搞不懂你。”
阿惡很明顯不想聽莫桑的教誨,一邊走著一邊追蝴蝶去了。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薑白把茶杯和沒吃完的糕點全都裝好放回了背簍裡,一手拉著阿善一手拉著阿惡,與莫桑並肩走在回城的鄉間小道上。
夕陽傾灑在山林之間,偶有鳥雀飛過,長長的啼鳴回蕩在山穀間。
這樣的安靜是喧囂繁盛的臨沽城所沒有的,身為神仙的莫桑竟也有點貪戀這份人間的美好了,她迎著夕陽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忽然,前方無數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寧靜。隻見很多衙門的人騎著馬行色匆匆的朝這邊來了。
見著莫桑一行人他們停了下來問道:“你們可曾見過一個身高八尺,闊麵絡腮胡的男子?”
聽描述莫桑覺得有些像方才那個魁梧男:“幾個時辰前在龍虎山腳下見過,他與一個女子一同回去了。請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衙門的人點點頭道:“他們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