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亭已經冰冷無情的心突然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你告訴我,你從哪兒來,我為什麼查不到你?”李華亭突然很想知道答案,這個人太不真實,好像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
謝茞沒想到她突然如此問,雙目微闔,沉吟著低聲說:“我沒有過去,因而也沒有未來,我從生到死其實漫無目的,所以我也從來隨心所欲。”
他不想多說,接著一個翻身,顛倒了位置,把李華亭壓在身下。
“皇帝陛下,現在心裡一定在想,要廢了我的武功吧,讓我永遠不可能反抗你。”
撫摸她的發絲,謝茞柔聲細語,低頭親吻她的鬢角。
“你真是了解朕啊,那你還不快放開我?否則不光要廢了你的武功,還要鎖住你的手腳,斷了你的經脈,讓你半步都不能離開!”
李華亭當然做得出來,謝茞不懼她,卻不能不忌憚,隻要自己再輸上一次,被她製住,恐怕真的會是這個下場。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想,我們也是夫妻,為何隻許你對我輕薄,卻不許我對你動手?你不必總是想強占我……”
“陛下如此傾城絕色,我就不能是情願的?”
謝茞也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被劫來的那個,李華亭怎麼對自己如此謹慎小心,好像很怕自己隨時跑了一樣。
李華亭因無處釋放的熱欲,眼眶都是紅的,在身上人使壞的刺激下,兩滴晶瑩從臉頰滑落。
一副悲戚嬌柔的表情。
謝茞卻從她嫵媚的眼中看到駭人的狠毒,像是毒蛇發動攻擊前吐出的紅信。
你也知道痛苦了,讓你也嘗嘗昨晚我的滋味!
謝茞心裡惡狠狠的想,卻溫柔地將雙唇貼上她的額頭,小心安慰她,隻有對一個女孩子的憐愛。
在這種情況下,李華亭竟然感覺不到他絲毫的欲望,柔軟的唇瓣在額頭輕吻。
李華亭閉上眼睛,吹來的清風,讓她發熱的腦袋冷靜許多。
他的呼吸帶著烈酒味道,掩蓋住了身上的熏香。
微風安撫著燥熱的皮膚,湖中金魚拍出一圈圈水波,平淡而寂靜。
一直這樣也不錯。
沉浸在安然中的李華亭突然感到刺痛,穴道被謝茞點住,整個人不能再動分毫,滿麵怒容:“你!”
“我這個人向來也是睚眥必報,皇上應該對我好些,多多憐惜才是,不然我是要和皇上鬨脾氣的。”
謝茞不理她陰毒的目光能把自己燒穿,自腰間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慢慢舉到李華亭麵前,讓她看清楚。
銀針很軟,搖晃間寒光閃動。
“你……你想對朕做什麼!”李華亭嬌美的容顏驚慌失措,當真難得一見。
“皇上不要害怕,隻不過是做皇上對臣下做過的事而已。”
銀針對準她小腹的穴位,謝茞兩指搓動針尾,刺破肌膚,把針推了進去。
“啊!”
頓時,體內已經快要冷下的火猛地衝破屏障,熱氣從穴道蔓延全身,越發的燥熱難耐,卻隻能一動不動。
忍著好像千萬小蟲在體內噬咬的麻癢,香汗淋漓,喘息中,晶瑩的汗珠顆顆滑進衣領。
指尖從額頭滑到嘴唇,狡黠一笑,謝茞站了起來。
“皇上,這種滋味如何呢?以你的功力,不消半個時辰就能衝開穴道,不過這半個時辰,看起來應該會,很……漫……長……”
婉轉的尾音顯出他心情極好。
“你這個混賬!你竟敢!”
暴怒的嘶喊聲沒能阻止謝茞,他掀開竹簾,走出了船艙,腳下一點已輕身而起。
“朕要殺了你!謝茞!我要你生不如死!!!”
船上李華亭不停地嘶喊,瘋狂一般說出各種可怕的酷刑,謝茞在她嘴裡死了幾十幾百次,淩遲碎屍。
一片羽毛般在水麵輕點,謝茞掠過瀲灩波光,衣衫飄舞如繁花,霞光瑞彩中,仿若自九天垂雲而下。
謝茞在湖邊站定,把滑到肩膀下的衣衫往上提,突然聽到一聲好似口渴發出的歎息。
“什麼人!”銳利的目光警覺四顧,沒有發現彆人,但他的感覺從不會有錯,剛才有人在看著自己。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敢闖皇宮圖謀不軌,根本就是找死。
回到寢宮中,謝茞命人擺了一桌鮮果點心和好酒。
他一邊喝酒,一邊在作畫,憐草研磨伺候,不停給他添酒,看他眉眼含笑的俊美容顏,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直跳。
“公子畫的這是什麼人?長得真美。”
憐草看到他畫的竟不是皇上,而是一個不認識的紫衣少女。
要說當今皇上,已經是仙子般的美人,畫上的少女雖然沒有畫出臉來,但那氣質已經絕美,相比皇上的雍容華貴,更顯得純真嬌俏。
謝茞放下筆,輕輕歎息:“不必知道她是誰,隻不過是一個快被遺忘的碎片,不存在於這個人世。”
抬眼看著憐草,他笑了笑:“今日皇上命我撫琴,可惜她醉了,沒聽到多少,要不要聽我的曲子?”
“這……公子怎能為我撫琴,公子貴為皇後,琴音隻有皇上才有資格聽!”憐草連忙跪地,顫巍巍道,“而且,奴婢不懂音律。”
“怕什麼,不懂,我可以教你。”謝茞走到她背後,握住憐草的肩膀,把她扶起來,姿勢正好把她半抱在懷裡。
憐草渾身顫抖,突然轉過身癡癡看著謝茞,這張臉,真美……眼神清澈明亮,就像個不知世事的青澀少年。
她很怕,她知道這樣可能下場淒慘,但誰能拒絕這樣一個人呢,天下沒有女人能拒絕他的懷抱。
就算隻有片刻,能夠享受他的溫柔,她也心滿意足了。
聽聞公子是被皇上搶回來的,一個男人做皇後,還是這樣高貴乾淨的人,一定也是不願意的吧……
被謝茞牽著手,憐草坐到琴案前,謝茞在她的身後,手臂環過她的身體,按著她的手指撥動琴弦。
此刻憐草隻覺得無比幸福,通紅著臉頰,指尖碰觸,從琴弦滑過發出聲音,這感覺讓她癡迷。
“我這一生從來是孤身一人,曾經有個女子也和你一樣,跟著我學琴,可惜,她已經死了。”謝茞在她耳邊說,嘴唇擦過耳垂,親昵曖昧。
因為中毒,那女孩的容貌都毀去,連她真正的容貌,自己都未曾見過。
屏風外,絕美的宮裝女子緩緩走向他們身後,貓一般輕得沒有腳步聲。
挑開珠簾,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個身影,明若秋水的眼眸,驀然爆射出陰毒的目光,目眥欲裂。
她神經質地轉了轉脖子,開始全身發抖,手裡的水晶珠被捏為齏粉。
“憐草,朕讓你伺候皇後,你就是這樣伺候的嗎?你是不是誤會了朕的意思。”
森寒的聲音突然響起,低沉陰冷,就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籠罩著死亡的恐怖,每一個聽見的人,都知道自己將要變成一具屍體。
說話的人已氣得快發瘋,維持不住語調,幾個字咬得又尖又細,像無數根針刺穿人的耳膜。
謝茞沒動,在聲音響起的同時,憐草嬌弱的身體立刻抖如篩糠,像暴雨中的殘葉,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往下掉,瞬間濕透了衣服。
她連滾帶爬跑過去,跪到皇帝的腳下。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公子隻是一時興起教奴婢撫琴,奴婢什麼都沒有做,不敢有任何心思!”
憐草不要命地磕頭,臉上鮮血橫流,滿麵都是血,喘不過氣地抽泣,淚水和血混在一起,已經看不清她原本嬌嫩的臉。
她不是在向李華亭求饒,而是在向謝茞求救,她很清楚皇上不可能不殺自己。
如果不是一時沉淪不自量力,肖想皇上的人,也不會招來殺身之禍,可她再後悔都晚了。
隨意撥出兩個琴音,謝茞轉過來,支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們,期待接下來的戲碼。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染指朕的皇後!他是朕的,除了朕誰都不能碰他!想也該死!”
衣裙披帛無風自動,點綴滿衣的珠玉光澤炫目,李華亭雙目赤紅,怒火難平,胸口劇烈地起伏。
李華亭揚起手,運十成功力,要一掌拍碎她的頭顱。
一股力量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手上的內力全都化解。
謝茞出手,阻止了李華亭讓這裡血濺遍地,他可不想看自己的寢宮落一灘惡心的東西,微笑道:“她的確沒什麼錯,是我心情好,才突然想教她。”
“你竟然還敢救這賤婢?”李華亭甩開挾製,反手一掌拍向謝茞胸口,“謝茞,今天朕就要廢了你!看你還怎麼違抗我!”
謝茞輕輕一側身,掌風擦著他的胸口而過,轟的一聲,屏風被擊為碎片。
一掌不中,立刻將內力貫於手掌,如一道屏障打向謝茞,雖然沒有真正見識過,謝茞卻能感覺到,一旦被這道內力鎖住,後果不妙。
她的內力就像是無數道鐵鎖,如附骨之疽纏繞上來。
謝茞連連後退,隻憑自己現在虛弱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抵抗如此匪夷所思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