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出征 國之大醋在祀與戎(1 / 2)

“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就不會這樣對我。”

謝茞露出悠遠懷念的神色,雖然已經久遠,他還是偶爾懷念前世那段平淡的日子。

“對於重要之人,必然極儘溫柔,無論他外表如何,對他的心永不會變,我要是沒了這張臉,你還會留我嗎?”

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謝茞無謂地一笑,仿佛清風拂過,讓人心神都為之一振。

這位皇帝陛下美如仙子,美則美矣。

卻實在太難應付了些。

“在下隻想與心中之人相伴一生,無論對方身份如何,所以我無法與人分享我的情人,而你是皇帝,以後身邊麵首無數,到那時我又該如何?”

謝茞一生隨心所欲,絕不肯屈居人下,要他去與人爭寵,他可做不來。

李華亭眉頭微皺,卻嗤笑了一聲,在床邊坐下,看著床榻上玉山傾頹之人。

她笑盈盈道:“我就討厭你們這些人,自己心裡也有忘不了的,卻要求彆人專心專情,憑什麼?”

“謝茞,你心中有彆的女子,朕都能忍,你有什麼不能忍的?有了彆人,你也是正宮皇後,憑什麼你不能忍?”

錦繡簇擁,芙蓉麵漾出笑意,李華亭嬌媚得像個清純可愛的小姑娘,對謝茞一挑眉梢,似乎在耐心地講解一個理所當然的道理。

“李華亭……你和我難道有仇?”謝茞眸中逐漸凝起寒冰,表情也還是笑著。

對麵的清純女子眨眨眼,好像聽不懂一般:“我喜歡你,留你在身邊有什麼錯?你心裡已有彆人,所以我多幾個麵首,又有什麼錯?這不是很公平麼?”

“我經曆了多少才當上這個皇帝,用一點皇帝的權力不是很應該?彆人對我生殺予奪的時候,可不會想這麼多,你看我多寵你。”

李華亭俯身,撥開謝茞臉頰邊的頭發,近在咫尺,深深地望著他的眼睛。

“你這個昏君隻能在這種事上耍威風?”

謝茞身上的冷厲不禁一散,頗為無奈:“算了,想必你對我的興趣不會維持太久,自古君王哪有不薄幸?男女都一樣。”

李華亭也沒有生氣,看著他拿過快涼的湯藥,一飲而儘。

謝茞拉上被子沉沉睡去,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身邊,他還能睡得這麼安穩,李華亭為他掖了掖被角。

自古帝王薄幸,本來就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皇位能做到什麼時候,也許明天就有人把她推翻,她不想再任人擺布,所以無論時間多短,都必須把想要的抓在手裡。

所以……無論你願不願意,都必須永遠留在朕的身邊。

謝茞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雙柔夷包括,整夜未鬆開。

有些熟悉的感覺。

可那個毀容的小姑娘,怎麼會是如此的美人呢?深宮之中,亭台樓閣,還遠比不上在山野住得舒服。

第二天醒來,身旁已經無人,手心還有殘餘的溫度。

“公子,使臣即將來覲見,王總管來催您了。”憐草捧著一身朝服,跪在屏風外。

太監總管王合等了片刻,這位史上第一位男子皇後便走了出來,真是姿容皓月,眾人紛紛行禮。

不管他男女,那畢竟是身份尊貴的皇後。

隻有太監是一輩子伺候人的命,王合在心中一歎氣,想到今日使臣帶來的賀禮,對這位皇後殿下不知是同情,還是有點看笑話的心情了。

西域戎盧國使臣入京,求的是李華亭出兵,幫他們打退侵國外敵。

戎盧使臣帶來的禮物豐厚,他們是朝貢番國,作為宗主出兵幫忙也在情理之中,李華亭好像有答應下來的意思。

她在皇位上歪過身子,向謝茞這邊一靠,小聲問:“你覺得如何?我聽說你對行軍布陣也頗有造詣,要不你親自去一趟?”

“皇上……”謝茞開口,還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李華亭便打斷他。

轉回身坐好,李華亭一派雍容高貴,對那使臣繼續道:“不是說還有一件大禮?怎麼還不呈上來?”

使臣偷偷瞄了一眼謝茞的臉色,低頭道:“是……”

聽坊間傳聞,這位皇後殿下厲害得很,大婚當天殺了暗戀女皇的將軍,六宮寵愛集於一身,做上皇後第二天,皇上就要為他大興土木,建立彆苑。

而自己帶來的禮物,恐怕惹皇後不高興,何況他們精挑細選,異域的美男子比起這位皇後殿下來,實在是相形見絀。

使者的示意下,三位各不相同的少年男子走上殿來。

“皇帝陛下,這是我們戎盧國萬裡挑一的美麗少年,從頭到腳毫無瑕疵,每一個人都擅長舞樂,是戎盧國的明珠,請陛下笑納。”

“哦?這麼有趣?”李華亭斜睨向身邊的謝茞,卻不見他露出自己預料的不滿表情。

謝茞隻是勾起一邊唇角,雙眼眯起,意味深長地看著。

他一點也不在乎嗎?

李華亭故意下旨宣布:“從今天起,你們就封為昭儀,全部入宮侍奉吧。”頓了頓,她故意笑著叮囑,“不要忘了,要對皇後畢恭畢敬。”

三位少年接著向謝茞跪下行禮,謝茞卻已經起身,轉身走向了後殿。

後宮一下多了三個人,沒有下人敢在謝茞麵前提起半句。

雖然謝茞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然而皇宮裡的人最知道謹慎,為了身家性命,從不多說一個字。

那三個少年不是很懂中土的規矩,他們被教的隻有順從和討好。

每天他們乖乖的去請安,都被一句“皇後事忙”擋了回來,一次也沒有見到謝茞的麵,時間長了,漸漸也開始懈怠。

皇帝每天召他們去跳舞奏樂,在駕前侍奉酒食,處理公務,而謝茞一次也沒有露麵,看著很快就要失寵了,他們何必去多此一舉。

房間裡,謝茞麵對的是一張地形圖。

兩世以來他走遍了大江南北,遠到異域,戎盧國他也去過,這次李華亭派兵兩萬,對這個小國來說完全足夠。

他大概整理了幾個作戰部署的預想,終於出了門,看到門外等候的侍女憐草,溫和地隨口一問:“那三位昭儀今日可有前來?”

憐草恭敬回答道:“已經四天不曾來過了。”

“這幾個年輕人,沒出什麼事吧?”

謝茞剛問,還沒有得到回答,一個小太監低著頭快步走回,在他麵前跪下,慌張稟報道:“殿下,方才皇上不慎打了一位昭儀,現在還生死不知!”

“嗯,你們先下去吧,我過去看看。”謝茞知道早晚會這樣,揮手屏退下人,往李華亭的書房走去。

禦書房外,總管太監王合見到謝茞,喜色立即攀上眉梢。

“哎喲,殿下您可來了,皇上在裡麵發脾氣,一定是被三個戎盧國的不懂規矩,惹了皇上不高興,我們可否等著您來。”

整個皇宮裡,除了武功高強的謝茞,誰還敢現在去勸皇上?

“等我來?使臣進獻的時候,我看你可是挺高興。”謝茞笑意微冷,狹長雙眸看著王合。

“殿下恕罪!奴對殿下忠心耿耿,絕不輸於任何人……”

王合急忙表忠心,表示自己對謝茞和對皇上一樣效忠,然而等他抬起頭時,謝茞已經走入書房了。

眼前一片狼藉。

地上還殘留著血跡,酒杯摔碎,灑了大片的烈酒,熏人的酒氣讓人頭暈,還摔碎了一張琴,那個被重傷的應該就是彈琴的人。

李華亭一身明豔的粉色宮裝,嬌豔非常,坐在書案後,就著剩下兩位少年的手,喝著他們顫抖捧起的酒。

她抬眼瞧了瞧謝茞,雙頰染上了微紅,豔如桃花。

“你怎麼來了?這陣子都見不到你的麵,朕還以為……你不想見到我。”

謝茞沒理她的問題,把地上的碎酒杯撿起來,放到李華亭麵前的桌上,仿佛沒有看到另外兩個人,隨意問:“為什麼殺他?”

李華亭靠在椅子上,懶懶地回道:“因為他彈琴太難聽,不及你的萬分之一,那雙手就不能留著……”

“既然殺,又何必隻殺一個,為什麼不全殺了?我看他們圍在你身邊也很心煩。”

“怎麼,你終於不高興了?你吃醋?還是生氣?”李華亭忽然站起來,她繞過桌子到謝茞的麵前,臉上寫滿了期待,“有人歸你管,你不開心?”

謝不明白自己對這位傾城之色的皇帝是什麼心思,說喜歡,實在談不上,但看到她與幾個供人玩樂的東西混在一起,又覺得討厭。

“陛下,那日你不是說了,要派我帶兵入戎盧打這一戰,金口玉言,可還算數?”謝茞笑吟吟道,目光流轉之間,仿佛要滴出水。

“你要出京城?哪有皇後遠征的道理,我看你是眼不見心不煩,根本想出去躲清靜!”

“不行嗎?”謝茞輕哼一聲。

把懷裡的奏折拿出來,轉過身道:“在下懶得看你這個德性,這次出戰的計劃已經整理好,還請過目,希望陛下能說到做到,讓我親自帶兵去。”

西域戎盧,千裡之遙。

這一走不說會不會再回來,僅來去的時間就要幾個月,謝茞這是要躲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