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捉蟲+修訂)卻是不知,是否對傅……(1 / 2)

懷璧 燭策 3490 字 10個月前

聶堇很感意外,自己尚未展露一招一式,就已經按照傅征的計劃,博得了江銘越的托付。但他到底還未見過赤龍子其人,並不能做到似傅征那般胸有成竹,因而口吻猶然謙卑:“公子寄厚望於在下,在下未知深淺,卻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

江銘越稍稍恢複理智,拭了拭額際冷汗,隨即有些支撐不住,眼看要癱倒下去,聶堇才進了半步,未及扶持,江銘越便頓覺耳後一陣刺痛,當即發出一聲慘叫。

叫聲實然慘烈,延及廂房外的廊道,傳來一陣密集的簌動和細語。江銘越好一晌才同驚痛中回緩過來,一麵掩著耳,一麵不安地環顧:“俠士,你好生看著,這裡灑掃得乾淨,好端端的,莫不是飛進來了毒蟲?”

江銘越自小裹在錦繡裡長大,尋常被蚊蠅叮咬,就要驚動一家子上下老小,何況是在外被根本沒有看清模樣的蟲類蟄痛。

聶堇沉吟了片刻,輕嘶一口涼氣,“莫非……是那好手所為?”

赤龍子殺人的手段,江宅之內有諸多猜測,但從未有人目睹其詳,江銘越不敢向赤龍子詢問,隻能通過下人口中的傳聞了解,經曆了重重增色,愈發顯得奇詭異樣,令江銘越聞之色變。

聶堇如此一提,江銘越根本無心再琢磨,當即認準是赤龍子所為,立時全身僵直,“俠士,他、他好大的膽,豈非……真要對我下手?”

“公子切莫驚慌,倘若那好手現出身來,在下勢必護著公子,絕不允他得手。”

在傳聞裡,赤龍子能隔空取物,飛葉為刃,不借助箭矢,即能在百丈之外取人性命。

聶堇說赤龍子要現身殺人,與其人慣常的做派並不相符,江銘越有些遲疑,但值此之際,他能取得的倚靠實然不多,轉念驚惶之間,他已撲身而出,抱上了聶堇的側腰。

未及他將聶堇抓牢,忽覺腦後一沉,頭皮刺辣辣地扯離頭骨,軀乾頓時失了控製,昏亂中倒仰向後,做好了觸地的準備,卻忽而頓在中途——

一口氣懸在嗓間,江銘越吞也不是,吐亦無法,想到即將麵對的煞神,更不敢將眼睜開,任由軀乾僵持在這一時。

聶堇呆然地看著未按計劃現身的幕後之人,先是不打招呼將人扯落,他見這人手無縛雞之力,跌下去興許有性命之危,便順手將人撈住,免於摔得慘烈,未想這一攔,卻迫得傅征雙目浸火,儼然若虎口奪食一般。

單比力氣,聶堇自知苦練一世也追及不上,此前衝勢已阻,半尺的高度怎樣也不至於摔得嚴重。

他撤了力,又手疾眼快地補點幾道大穴,令江銘越暫時暈厥,明明沒了對峙的依托,廂房內的氣氛卻依舊冷肅,唯獨一道敞開的窗洞,也正值夜風舒和,在側旁靜歇無聲。

“他既怕成了那般,正中你的謀劃,為何——”

不及聶堇將話說完,傅征冷不防箭步上前,將玉麵揭在掌中,另一手掌指一攏,便已令兩人額頭相抵,幾要觸上鼻尖。

“來此之前,我分明提醒過你,這登徒子手腳不乾淨,不能教他近你於一丈之內,你可聽入了耳?”

聶堇聽確是聽了,但半分也沒往心中去。

一個連蟲蟻都怕的嬌弱紈絝,縱使近了身,又能拿他一個習武之人如何?而且尋常人談話,豈有分站開一丈遠的道理?

心上覺得荒唐,可傅征的怒氣畢竟不似作假,因而聶堇隻作懵懂,抵著傅征的額試圖點頭,蹭動了兩下,才發覺此舉並不適宜。

傅征眼神稍霽,似得取悅,聲調卻乍然轉寒:“也罷,若我不明說心思,你又怎知我如何作想——”

聶堇的確詫異,卻來不及將疑惑道出,唇麵便抵來一瞬的溫熱。

廂房角落裡,門扇無聲自啟,聶堇忙不迭將傅征搡開,此前那位襦裙粉髻的高挑男子緩步入內,傅征才轉過身,當即箭步一橫,將聶堇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

“傅公子,”男子並未忸怩聲線,尋常聽來,不僅微帶沙啞,還隱伏著一絲罡氣,“久彆未見,我已贈了你一份大禮,卻是不知,你要如何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