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做眼線的,豈有總盯著自己人的道……(1 / 2)

懷璧 燭策 3027 字 10個月前

聶堇性子內斂,傅征本以為還要經曆一番迂回,不想卻意外順遂,如此一問,被動的倒成了自己。

傅征失了挑逗的玩味,略顯慌張地為自己辯白:“當然是第一個,我豈是江銘越那樣的虧心漢?好著一個,還惦記著無數個。”

傅征仍對江銘越念念不忘,聶堇覺得好笑,故作鄭重地反問:“你不是,我若是,又該如何?”

傅征聽不進這樣的話,當即怒目圓睜,聶堇看著惹過了頭,便湊近了,用額頭抵住傅征的胸膛,

“學堂裡的功課不好好做,外麵沒少聽見那些浪蕩子的行徑,這下倒好,還連累上了我。我若不答應,你便要同我翻臉,從前的情分都不作數,你說,這叫什麼?”

聶堇或許並不喜歡自己,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為他成了斷袖,傅征不是沒有過類似的顧慮,可他認定了的,一旦起了頭,就決計不會在半途停下。

他寧可與聶堇不再往來,也不願意總是被蠢動的心緒折磨,在心上人麵前時時勉力克製。

“你既答應了,就表明我不是自作多情。”傅征攬住人,嗓音低沉,“若是你先有的心思,興許能憋一輩子,埋進了土裡,也沒人能知道。好在我是個混的,你躲也躲不掉,往後怎樣,要多想想自己,我不是你那木頭師父,成天價兒地給冷臉,不把你當個人。我同你好,是想看著你高興,我若生氣,那必是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讓我看不過眼,你若不再犯,我自然沒有同你置氣的道理。”

聶堇挨著傅征的肩,收緊搭在對方腰間的手。如此親昵地靠近,聶堇的心思卻漸漸冷靜下來,其實至此他還未能想明,往後要如何與傅征相處。

答應下來,更多的是怕傅征動輒失控,想要暫加安撫,親近也好,曖昧也罷,目前的關係,至少能讓兩個人好好將話說開。

傅征待他,大抵是出於久囿深院的枯燥,想尋個唾手可得的刺激,等見了真正心愛的女子,必然會立刻轉變心向,很快迎娶過門,成家生子,順暢地延續山莊血脈的傳承。

自己於他,不過是一樁無足輕重的風流債,他可以享受,卻不能深陷其中。

離開山莊的事,務必要從眼前開始謀劃,等到莊主歸來,他當日即可動身,有了距離上的阻隔,往後的應付,定然比眼下容易得多。

首先要做的事,便是彌合與秦禎的師徒關係。

聶堇在這一事上,總算考量得明白,他能稱得上一技之長的,唯有武學一道,雖然夠不上資質非凡,但比起多數的同齡人來,畢竟投入了多年的苦功,就算尚未參加過正經的比武,聶堇仍有充分的自信,認為自己不至於落得一個寂寂無名。

如果能繼續跟著秦禎習武,短時間內,他必會有新的進境,屆時在傅家的高手當中,確保能占有一席之地,就可以攬下走鏢運貨的領頭身份,替莊主本人賣命。

隻要領了職分,他就有理由在莊外租一間獨屋,遠離傅征目之所及。有了距離上的阻隔,他便無須擔心同傅征糾纏過深,不至落入難以自拔的窘迫境地。

麵頰漸被傅征頸側抵來的體溫暖熱,聶堇趁在攪亂心識之前,微微在手上加了力,將自己朝一側推開,“還是白天,你我這樣……教人瞧見了,到底不像話。”

聶堇嘟噥著唇,有些撒嬌的意味,傅征難得不惱,眼角猶帶著笑,忍不住伸手,在聶堇頰側輕輕一掐,“早有一日,我會把那群不會說話的統統趕出山莊,做眼線的,豈有總盯著自己人的道理?”

先是要給自己換師父,眼下又是要撤置山莊沿襲數十年的寂奴,聶堇生怕自己再多說什麼,又勾起了傅征大動乾戈的心思,由是很見矜持地一頷首,再退開小半步,“時辰不早了,我還有功課要練,等……到了晚間,我再來尋你。”

傅征臉色一沉,但因喜在心上,倒也不至於十分難看,“早知道當年我爹要給你找一個老古板做師父,我就應該攔下你,不允你去。一個老古板,當真禍害人,沒花上幾年,就將你帶成了小古板。應了我的情,居然還有心思去練那木頭功夫,知道你為人的,說你是天道酬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