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難不成真想做一個負心郎,教我輕……(1 / 2)

懷璧 燭策 3643 字 10個月前

聽了傅征的感慨,聶堇不禁猜測,當年傅征的二哥傅衍能脫出傅家的祖訓,做著同習武無乾的行當,興許就是出於傅征四叔公的前車之鑒。

畢竟人非草木,現任莊主傅充親眼見證了當年的慘事,即使為人板正稟直,也難免不會生出些許的鬆動。

除了放走傅衍,傅征鑽研木工的喜好,亦沒有為傅充扼止,腦海中那個素來冷硬的麵孔,眼下想來,竟意外添了抹柔和,不似以往那般生硬冷肅。

感念猶然未退,院牆之外,接又傳來不安分的簌響,聶堇下意識往傅征懷內縮了縮,撫在臉上的鼻息,很快讓他感到不自在。

尚來不及後悔,傅征已將他攬靠得更加親密,“彆忘了那廝說的,要使動這些嘍囉,管用的隻有那些值錢的物件,這地方又破又偏,一時半會兒,他們還想不到要過來。”

言下之意,是要自己平靜視之,莫大驚小怪。

聶堇幾乎要與傅征貼著臉說話,當下不僅沒能得到安撫,反而愈發抑不住心慌意亂。

聶堇實然思理不清,先前他與江銘越待在一處,一個人儘皆知的斷袖,好幾個時辰過去,也未見人家有什麼逾越的舉動,倒是傅征,動輒不分場合地引逗他,教他全無應對之策。

他已劃定了界線,想的是暫作應付,決不能禁不得一二下就動搖……

聶堇正將掌心撫上傅征胸口,還不及加力,傅征竟驀地迎近他耳側,呼出一口熱氣,在他耳邊輕聲道:“有件東西,先前便想給你,此前走得倉皇,卻是給忘了。”

聶堇一掌的力氣卸在熱燙的耳根處,頰側,頸後,指尖,俱是乍然滋長的緋色。傅征似乎未覺,將人旁側一安置,猶自麵不改色,“那姓江的膿包撿藏的東西果然不壞,我尋了多年也沒下落,偏巧落在他手裡。當時問你辛苦一程甘不甘心,實是想等幾日再給你報償,隻是——”

那一夜的旖旎記憶猶新,聶堇慌得極了,忙去堵傅征的嘴。他心道此人好生沒心沒肺,舉家傾覆,自己的性命尚無把握保全,居然還能激起在此時挑弄他的興致,他本以為捂緊了嘴便能暫得解脫,熟料過不一時,手心竟擦過一片溫熱的濕潮。

聶堇受了驚嚇,觸電似的縮回了手,膝間也莫名發軟,腳跟磕上桌腿,好在軀體輕盈,隻是微微趔趄了一下,傅征卻已然笑意明顯,失笑的同時,探入懷間的一手,已將置於掌心的絨袋捧獻而出。

見聶堇遲遲不接,傅征壓低嗓音,竟還多了鄭重托付的意味:“打開來瞧瞧,此前做得不好,這些天都在趕製,應當不會再有瑕疵。”

原來傅征這些天沒來叨擾,非是淡了對他的執著,而單單是為了這麼一樣物件?

聶堇說不清心上是何滋味,接與不接,都是他的過錯,能顧及的隻有眼前。

拿過東西,聶堇仍是心慌,卻要強迫自己定神,不敢再有半分的馬虎。

他記得傅征送出機弩時的那日,誤觸機簧的窘態猶在眼前,如今再度入手,恰似大敵將臨,根本無法定神將整件機弩看個仔細。

“不必這般!”傅征輕笑一聲,不容分說地將聶堇牽扯入懷,兩人指尖相疊,皆覆於弩身尾端。聶堇長舒了一氣,任動作如何親昵,他仍似老僧入定,心念尤是專注。

“先前做得蠢了,拐子劉最會埋設暗簧,這件是同他學的。你看好了,填箭發箭,都隻由這一處操縱,若是合上箭孔,內裡自有暗扣阻擋箭槽,不必小心提防誤觸。”

解釋罷,傅征扶著聶堇的手,摁下弩柄上的唯一一處凸起,果然彈箭飛縱,當即命中了角落裡陳置的屏風,聲響卻極輕微,稍強的風聲即能將其蓋過。

聶堇摸索著填了箭,又被傅征牽帶著扣上腕扣,弩柄貼合上掌心,隻消回屈小指即可發射,隱蔽又不乏勁力。聶堇點轉足尖,接連擊中了三道目標,頗覺驅使自如,不由得心生讚歎,卻還不及想好誇讚的措辭,唇角竟已猝不及防地抵來溫熱。

未等退縮,傅征又自行撤開,含嗔帶怨地輕聲呢喃:“我費心儘力,倘要連這點好處都不肯給,難不成真想做一個負心郎,教我輕看?”

拿人果然手短,聶堇頓時感到拿著的物件極其燙手,但又頗舍不得甩脫。

他無可奈何,感知到傅征不斷逼近的氣息,唯有緊張地反複吞咽,直至徹底失防,被滾燙的唇舌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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