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你我訂了終身可好?(1 / 2)

懷璧 燭策 3788 字 10個月前

瞿歆當即激動得提高聲調:“傅公子?可是傅家,飲劍山莊的傅家?”

趙容輕輕點頭:“正是。”

瞿歆神色一凜:“三年前,我曾於絡州往渠州的官道上見過一場搏殺,傅莊主以一人之軀,力戰百餘名山匪,當真寶刀未老,令我等晚輩敬仰。你說的那位傅公子,可是傳聞中即將成為下一任莊主的傅小公子,傅征?”

嚴江又是一聲冷嗤,“那寶刀老是老不了,一下子被人撅折了,自然輪不到慢慢老死的福分。”

旁家的事,按說如何調侃都無關痛癢,瞿歆卻當即雙眼暴突:“嚴江,我從前如何與你說的,你全都不記得了?”

嚴江反唇相譏:“我又是如何與你說的,你又記得多少?”

眼看劍拔弩張,鄭軒正想起身勸阻,耳側卻傳來一聲輕叩——趙容眼角微挑,示意他靜觀其變。

鄭軒認定瞿歆不比嚴江伶牙俐齒,就算有趙容在旁暗示,他也隻是稍稍鎮定,還是篤定了要替瞿歆幫腔。

他可以暫時一忍,但隻要嚴江再失分寸,或者瞿歆困於辯駁,他務必要將焦點搶過,絕不能令瞿歆陷入難堪。

瞿歆屏著氣,漲起的怒潮猶然未退:“你說的,不過是要我顧及自身安危,可瞿某卻相信,自己的本領的確不比旁人遜色,事實也證明,這一路以來挑戰的人物,皆不是瞿某的對手。

瞿某所行之舉,固然有莽撞之虞,可迄今也不曾連累身邊哪一位朋友。但嚴公子所言之事,卻是詆毀一位武林前輩,視江湖道義為無物,孰輕孰重,瞿某相信,上天自有公斷。”

嚴江先是由憤轉笑,隨即轉成難以自抑的大笑,“江湖道義?暗殺要員,攔截商路,這便是他傅充傅莊主所秉的江湖道義?他傅家肆無忌憚多年,隻在陰肆裡橫行霸道也就算了,伸了不該伸的手,就隻該怪他們貪婪無忌,咎由自取。”

兩人對峙的氣勢越漲越盛,瞿歆立即將手按上了佩刀,怒聲暴起:“你說什麼?”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若非他傅家狂妄過甚,橫行津璨兩州不夠,還敢暗通戍邊軍侯,天家又何必費儘周折,聯絡五大門派暗中清剿?”

“什麼?”

三人俱起疑聲,連時常以淡雅麵目示人的趙容亦不能免。

瞿歆由暴怒陷入沉思,神情凝重,趙容也神色複雜,半晌未作言語。

場中一再沉寂,鄭軒終於按捺不住:“恩人……恩人他跟著的,就是那位傅小公子,是也不是?”

鄭軒沒有麵朝趙容,可除了趙容之外,再無第二人能接下此問。

趙容輕輕歎了口氣:“事到如今,須得同諸位講明,我與那位傅公子,本是偶爾相識,我承蒙他搭救,躲得一劫,後來互有所取,我借重他的武功,他則需要一雙耳目,越出傅家院牆,悉知江湖之內的種種。

傅公子年少有成,又頗具主見,對飲劍山莊蟄伏暗中的境況並不十分滿意,因而時常來此地發一發牢騷,我欣賞他的性情,想與他結交得更深,他卻總是心懷芥蒂,本以為上回……”

趙容與鄭軒交換視線,得了鄭軒的肯定,便把此前設計對付赤龍子的經過簡要作了敘述,略過了涉及江銘越的一節。

鄭軒緊張得直吞唾沫,但趙容的話句句都拿捏好了分寸,沒有觸及鄭軒更早之前的過往,這才令鄭軒緩下忐忑,敢於查看瞿歆的神色。

瞿歆一再蹙眉,似乎頗為認真地做了思索。

鄭軒忽然生出一個想法:或許在較量武藝之外,瞿歆並非是個衝動莽撞之人。

嚴江的臉色一變再變,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一陣子鄙夷,一陣子又轉為自嘲與不甘,聽得趙容對傅家養子的誇讚,更是連連冷笑,直到瞿歆引出刀身的一小段方才噤聲。

“我之所見,便是如此。飲劍山莊立場如何,趙某不敢乾涉嚴公子和趙公子的論斷。但如今既然有可疑人物搜尋傅小公子的下落,即是說明,他現下已得幸存,還請諸位判斷,我等是該助傅小公子一力,還是助那搜尋之人一力?”

鄭軒等這一刻等得尤其焦灼,率先搶聲:“當然是幫傅公子。”

不等瞿歆附和,嚴江忽而展顏,褪去陰白的麵色,語調輕鬆: “為何要助?如今他已是孤家寡人,留著他,既不能給趙閣主幾兩賞錢,亦不能坦蕩立世,為眾人所仰,朝廷與五大門派,勢必會追剿到底。趙閣主既然說了,你同他相處日久,至今未得信任,那麼一個冷心冷性的人物,緣何還要替他兩麵插刀,招惹自己承受不來的麻煩?”

嚴江不答反問,確實令趙容短暫陷入難堪。

趙容擰了擰眉頭,一縷碎發逸出,竟難得將其略過,未作梳理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