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有苦功,那也是旁人下的(1 / 2)

懷璧 燭策 3528 字 10個月前

瞿歆以罡力灌注,未起怒腔,聲音卻猶具威懾。

眾人均自噤聲,瞿歆甫一出手,便攥住了景遲的領口,不甚著力地一拋,已使景遲失了重心,落地時斜身一歪,一連在地上滾了三圈方才歇定,這處狼狽一顯,圍站在旁的其他弟子各都慌忙將身讓開,很快清出了通路。

掌櫃的在下首瞄見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挑,竟忍不住要勾出個笑來,他厭惡自己配合麵前這一眾人,當即彆過臉,防備得尤其謹慎,奈何眾人的焦點本就同他無乾,根本無人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景遲艱難從地上拾起身,一腔激憤,竟不受瞿歆削挫,“掌門,咱們今日便是要動身回津州的,是也不是?”

瞿歆冷哼一聲,接道:“你想回,現下就可動身,我絕不攔著。”

景遲怒極攻心,即刻漲紅了臉,“那小子歲數還不及我大,武功固是強了些,可除此之外,他還能給咱們什麼?自己一身的麻煩官司還沒解決,偏要拉上我們隨他一道,他倒是有信心,可我們與他從無糾葛,白白地賠上去,難不成這樣做,就能按著掌門此前說的,不辜負我們這三年來下的苦功?”

瞿歆冷聲反嗤,“有苦功,那也是旁人下的,與你有何乾係?”

景遲不甘地歪著頭,試圖從弟子當中找個人附和自己,正無言間,卻是角落裡的鄭軒擠出頭來,低著頭怯怯地道:“當年要瞿大哥當掌門,少不了景大哥的出力,我們做徒弟的受益良多,總是對瞿大哥萬分感激,傅……那個人,雖是以武服眾,本領驚人,但他畢竟——”

“不必說了。”瞿歆冷聲打斷,“今日想走的,現下就從這裡離開,出去了以後,彆說是我沐青門的弟子,瞿某所定的決斷,瞿某自能負責,不消諸位分神掛心。”

鄭軒的印象之中,瞿歆從不曾以如此絕情的口吻與人說話,此時的言下之意,儼然將自己也包括在內,如若不依照瞿歆的想法,便是連他也不容被赦免,要將此前攤開的情愫決絕斬斷。

眾人其實並不在意跟著誰做事,他們起先奔著瞿歆而來,都是為瞿歆的武功所折服,當日又的確見了瞿歆不敵於傅征時的情形,因而瞿歆冷色一出,立時便減了執著,各都麵有訕訕。

有了此前的一遭麵遇,鄭軒雖是思緒複雜,對於傅征的不信任,總是比各人都要篤定,他見一眾人紛紛退離,便尾隨瞿歆進了廂房,他前腳才入,瞿歆忽一旋身,已將門壁摔緊,偏不容還想試探的景遲入內。

瞿歆給了二人獨處的機會,鄭軒卻莫名慌張起來,口齒磕磕絆絆,“瞿大哥,你但凡做事,必定有你的道理,似我們這樣目光短淺的,都不好置喙什麼。可是與人結交,總還要看一個人為人如何,當年救了我的那位恩人,這三年間性情大變,不好說是不是因於傅公子的緣故。

“恩人從前肯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舍命相救,如今卻是那般冷淡,你當日也有過見證。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倘若傅公子是個良善的端方人物,必不會牽累恩人到如此地步,你想借他之力,我實在……”

言及此,鄭軒已不知道如何再繼續說下去,瞿歆眼中澄澈,並不見損耗耐心,倒似頗期待鄭軒道完下文,這晌沒了接續,他方才徐聲開口:“你同我實話講,你同你那位恩人,除了救命以外,是否還有彆的糾葛?”

聞言,鄭軒忽而回想起當日瞿歆突然著惱的一幕,至此終於得到解釋,先是覺得啼笑皆非,即刻又漲紅了後頸,“怎會……恩人他,當是有意中人的……該當是傅公子,你問問趙閣主,便就都清楚了。”

瞿歆展眉一笑,確是多日以來難得一見的舒朗,鄭軒本就羞赧,如此更是看得眼中一滯,正還猶豫要不要再作解釋,瞿歆竟驀地迎近一大步,下巴幾乎立刻就要挨上他的額頭。

鄭軒本能想退開,卻還來不及動作,先被瞿歆以臂為籠,不由分說地圈攬入懷。

“你我如今,可是應該這樣說話?”

隻這一句,就足以迫得鄭軒頭皮發麻,他不敢去迎瞿歆的視線,更不敢將懷抱推開,思緒一下子馳回了委身於人的從前。

瞿歆越是待他珍之重之,越是有心徐徐迂回,他便越按不下心內的惶恐難禁。

見懷中人回應遲緩,瞿歆索性埋首探入鄭軒頸間。鄭軒回覺要躲的時候,已然錯過了時機,不止整張臉赧得通紅,連腳下也麻軟到支承不住。

正覺難以為繼,鄭軒的下盤便驀然一輕。攔膝將他抱起,由瞿歆做來,竟似全不著力的一般,尤其的輕鬆隨意。

午時將至,正是一天之中光亮最盛的時候,瞿歆卻一刻也不作稍帶,著衣廝磨過後,更迫切揭出褻衣之下的白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