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想從我沐青門偷師?(1 / 2)

懷璧 燭策 3448 字 10個月前

正焦灼間,人群角落擠壓推搡的動靜忽而止定。

有一人身至,弟子們一見這人的麵孔,便自覺朝兩邊退開。

“出了何事?”傅征迎入人群最中央,見得柳躍的背影,麵上隨即露出關切。

此事說起來,其實並不甚複雜,但柳躍哭聲已起,由誰聽來都不似是造作演戲,金朔頗有種啼笑皆非之感。以他自身的性格,總是銳意大過老成,眼下固是想要安撫,也所求無法,看向傅征的目光俱是茫然。

傅征環看了一圈,稍一定神,便知真正與此事有關涉的,理應隻有近處的三人,當即定下吩咐,讓一眾無乾人等迅速退避,還有不少旁鄰山頭的人,正想湊近過來圍觀,見得一行人被驅退,也都紛紛斂了心思,回退到原本的位置。

“你師兄訓你了?”

傅征幾乎是剛一開口,柳躍就止住了聲音。他此前哭得放肆,實是因為想到難過處,再也無法自持,這晌回過神來,先前丟了多大的臉麵,不消有人再說,他已然心知肚明。

在這一眾子弟中間,除了金朔,他哪個都不甚服氣,因此也將近逐一較量了一圈,勝數總是居多,金朔不將他逐回,亦不乏對柳躍的看賞,在他想來,不分高門寒門,才是他所真正向往的武林,他最是希望,像柳躍這樣不忌門第之彆的少年人,往後愈多愈好,最好自己的手下一概如此,再也不要重蹈當年五大門派受人挑唆的覆轍。

這樣的想法,從前看來遙不可及,如今卻大有不同。至少就他自己而言,業已有了不小的權威,弟子們待他尊敬,非是出於對年輩和資曆的畏怯,過往的義氣,今日的實力,都能作為博得尊重的籌碼。

他不禁想到,若是傅征真正遵照自己的承諾,對自己集結五大門派殘眾之舉絲毫不作乾預,或許用不了多久,經他所說的話,分量就要遠在傅征之上。

將柳躍收於自己帳下,或許就不失為一種昭示信心的表態——

傅征的探問尚且沒有問明經過,金朔施施然走近了,本來一張輪廓剛硬的麵孔,此時竟難得露出些許柔和,“我適才瞧得清楚,都是姓張的這廝不講兄弟情分,尚未弄明青紅皂白就指責於你,被同門的兄長背叛,按你這樣講義氣的性子,最是心上難過,哭出聲來,實是重情所致,他既這樣涼薄,本也不配任你的兄長,自今往後,索性就莫要再受他的氣,今後隨著我們,總要比他處好上不少,你看如何?”

柳躍從沒動過這樣的心思,先是張嵐,後是金朔,今日似都強攆著他,偏不教他按著自己的心意行事。

本來已被吞下的委屈,金朔話音落畢,立時又洶湧而出,但這一次,柳躍又了自覺,再不敢再放肆出聲,苦色浸在麵上,看起來卻比先前更加淒慘。

傅征一見柳躍的神情,就清楚這樁委屈必然不好開解,因而持住了冷靜,轉向張嵐道:“適才發生了何事?”

傅征一將視線投來,張嵐便莫名有種心慌之感。他總是知道,傅征待柳躍,實然要比自己親近上許多。如此返過來質問自己,必是被柳躍的委屈打動,轉而懷疑自己的用心。

周近出了柳躍之外,再無第二個沐青門的弟子,舉目無援之際,張嵐並不想觸怒當中的任何一個,因而一斂此前的激憤口吻,“尋常吵架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驚動了傅莊主,是我的過錯,傅莊主儘管責罰便是。”

柳躍並不想令張嵐挨受難堪,聽得敷衍的說法,頓覺如此息事寧人,也不失為合宜的解法,由是止住哽咽,持住了安分。

疑竇未消,這樣的搪塞,實不能令傅征滿意,“你二人既是同門,鬨得這樣難看,方才那麼多人見了,總該有個說法。”

發覺張嵐眸中冷色漸重,柳躍將兩頰匆匆一抹,忙搶到傅征近前,“方才是我誤會了師兄,不乾我師兄的事,傅大哥,你這幾日忙得很,這一頭你就便再管了,儘快回去休息……說不定,聶公子今日已經到了,你不該耽誤同他會麵才是?”

說著,柳躍便連推帶搡,眼看舍足了力氣,傅征卻不為所動,“張嵐,拋開此事不提,還有一事,今日務必要同你求個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