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娟突然就想到了除夕那晚李淑芳失魂落魄的樣子,若是那一晚,日子就對上了。
隻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若是李淑芳懷孕的事傳出去,她會被成為人人唾棄的破鞋,今後的人生也就毀了。
夏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隻能滿懷同情地望著她,歎息連連。
李淑芳突然抓住夏娟的手,眼神裡帶著癲狂,“幫我打掉它,我不要這個孩子!”
夏娟從末世來,什麼樣的場麵沒有見過,李淑芳要打掉孩子的想法沒有引起她任何的驚訝,“你要想清楚,打掉孩子對你的身體傷害很大。”
“不打我沒有辦法活下去啊,夏娟,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李淑芳突然起身,跪在床上,朝夏娟磕頭。
夏娟忙攔住她,“你彆這樣,我可以幫你,但你必須想好了。”現在打的時機最好,等孩子再大些就隻能引產了。
“我想好了!”李淑芳淚眼婆娑,頭發蓬亂,本就清秀的長相帶上了與她年紀不符的滄桑與枯槁,她抓住夏娟的手,像是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恨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李淑芳想好了,她要報仇,這個虧不能白吃了,賀年!她要讓賀年付出代價!
夏娟不動聲色地拂開她的手,抓的太痛了,“我幫你的事你要保密,不然我這醫生就做不下去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說出去對她有什麼好處,誰都會知道她曾經未婚先孕過。
夏娟這樣說也是為了給李淑芳吃個定心丸,萬一事情敗露,她以為是自己說出去的怎麼辦,當兩人有了共同的秘密,就會成為堅固的聯盟。
“那就好,我開點藥給你稍微調理下身體,你現在的身體吃不消打胎。”
“好,都聽你的。”李淑芳帶著眼淚的臉上艱難地擠出一絲苦笑,“謝謝你了夏娟。”沒想到,這個時候幫她的竟然是曾經她最看不起的人。
“謝就不必說了,我去給你抓藥。”夏娟從知青點出來,往衛生所走。她走得很快,沒有注意身旁走過的人。
“夏娟。”
夏娟本能地答應一聲,循著聲音望去,卻看到了最不願見到的人。
賀年已經去了國營飯店當服務員,每個月有十塊錢的工資。他現在走在路上都趾高氣揚的,他是工人了呢,不再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賀年老早就看到了夏娟,前些日子他都避著她走,現在,他可以高昂著頭,從她跟前走。當初,你若是答應嫁給我,你現在就是工人的媳婦了,可你不願意,那你就繼續做你的赤腳醫生。
夏娟並不想理賀年,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就想到了李淑芳,該不會是……
除夕那晚,賀年來過知青點,若是那個時間李淑芳回來,兩人正好撞見。夏娟搖搖頭,不可能那麼巧。可是除了賀年,她想不到第二個人,何剛是跟王燕燕在一起的。
夏娟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了探究,賀年被看得不舒服,嘴角吟起一抹惡意的微笑,“後悔了?”
“你想多了。”夏娟繞開他,“我忙的很,沒空搭理你。”
賀年的臉色冷下來,望著她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若不是懼怕她手上的針,他早就那啥她了。想到除夕那晚的滋味,賀年意猶未儘,原來這就是女人的滋味。
賀年晃晃悠悠地朝知青點走去,李淑芳長得也不算難看,城裡姑娘皮膚又細嫩,摸在手上跟摸緞子似的,十分絲滑。
賀年懷揣著美好的滋味,來到了李淑芳跟前。
李淑芳正嘔的難受,乍見到賀年還以為看錯了。
賀年居高臨下,蹙著眉頭,盯著李淑芳那張枯槁的臉。怎的兩個多月不見,她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見到仇人,李淑芳尖叫一聲,從床上彈跳起來,在賀年沒有反應過來的刹那,在他臉上狠狠抓了一把。
賀年隻覺得臉上一陣刺痛,溫熱的血便流了下來。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抓過臉。賀年登時就惱了,一巴掌把李淑芳掀翻在床上,“你這個瘋女人,你找死!”
賀年掐住李淑芳的脖子,腿跨上床,壓在她身上,“你發什麼瘋!我的臉對我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明天頂著一張被抓花的臉上班,叫他怎麼見人,可以想象有多少人會嘲笑他。
李淑芳惡狠狠地瞪著他,眼神像猝了毒一樣,上次這種眼神還是用在夏娟身上,當時她恨極了夏娟,如今她恨極了賀年。
賀年被她的眼神激怒,左右開弓,打了她幾巴掌。
李淑芳謔謔的笑,嗓子裡像有個風箱,“有本事你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愛情沒了,人生毀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彆以為我不敢。”
“那你來啊!”李淑芳扒開脖子處的衣服,露出被他掐的泛了紅的脖頸,“來,掐死我!”
賀年卻被她脖頸處泛紅的肌膚勾起了除夕那晚的記憶,掐死你?不,他有更好的辦法。
……
夏娟回來的時候,看到屋子外麵圍了很多人,他們朝屋裡指指點點。
夏娟的頭皮發麻,不會出什麼事吧。撥開人群,衝了進去,看到屋內的場景,血直衝腦門,這TM是誰乾的?!